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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明信片

紫菀花燃

似绒带的微芒。

有菊花，

一抹北方的淡黄。

那是万圣节，

我却无处，

我的世者不住在国度，

他的帐篷搭在其他死者

的记忆，在山楂果中，在铅。

了一周的雨，雨点

齐步走进土，

像面无表情的中国武士，

山泉流在他背，

贪婪吮水十月，

泥土己塑

更完的形状。

我无处，

虽日子空荡荡，

像被风鼓的衣袖。

墓满是

优雅的稀客，

像黎明

梦已褪色的舞场。

我的世者不住在国度——

他几年在旅行。

他写在黄的明信片的址

已难辨认，邮票

印着的国名早巳不存。

◎一列火车

一列火车停在一站，

有一儿，它纹丝不动。

门撞了，砂砾在脚碎裂，

有人在别，永远。

一手套落，日影翳翳。

门又撞，甚至更响，

列车又动了，

隐在雾中，像十九世纪。

◎难民

背着的包袱，

有见有无形，

跋涉在泥或沙漠中，

直不腰，饿腿软，

缄默的人穿着厚夹克，

四季一，

满脸皱纹的老妇

总抱着些东西——孩子，灯，

是最一截面包?

是今的波斯尼亚，

三九年的波兰，其八月的

法兰西，四五年的德意志，

索马，阿富汗，埃及。

总有马车，或手推独轮车，

满载宝贝(被褥、银杯、

走了味的庭气氛)，

油完被弃在沟边的汽车，

马匹(眼就被弃)，雪，许雪，

太雪，太阳光，太雨。

总是弯腰垂头

似乎倚着另一些的星球，

少些野的将军，

少些雪，少些风，少些炮，

少些历史(怜啊，哪有

的星球，有的有弯腰垂头)。

拖着腿，

他缓慢前进，缓慢，

朝一不在的国度，

一座未在河畔的

乌有城。

◎你是我沉默的伴侣

你是我沉默的伴侣，

逝者。

我不忘你。

在古老的信我找你的笔迹，

爬行在页首，

像理病房墙的蜗牛。

你的址电话号码驻扎

在我记本，等待着、假寐着。

昨在巴黎，我几百游客，

疲倦，挨着冻。他正像你，

无处安顿，不停绕圈。

你许曾，生是易。

一切所需不是：一土、船、巢、监狱，

一点儿空气，几滴血，憧憬。

你是我的先生，

逝者。

别忘记我。

◎弗尔笔的女孩*

弗尔的女孩，现在已了名，

注视着我。一颗珍珠注视着我。

弗尔的女孩的

是红的、润湿的、明亮的。

哦弗尔的女孩，哦珍珠，

蓝色的包头布：你全光亮

我是影做。

光亮俯视影

宽容，或许怜悯。

*杨·费尔(1632—1675)，荷兰画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