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十七章 兵變大連】

師徒間白刃血戰,談判中實難求。汽車約拉行李,姐妹兵變不回頭。賓館眾人睡死,漁村王父夜不眠。姜波留守竟福將,師姐南京迷走麥城。林老孫撲連,新老隊員返瀋陽。老馬識途思良策,雲霞落生根。讀軍霞日記全書掩卷,盼華夏明朝再創輝煌。

還是一九九四年十二月十二日,依舊寒凍冰雪末化。

沉沉夜幕降臨在連海灣。無論是城裡人還是鄉人,此時匆匆趕回己溫暖的。人們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視機,兩隻眼觀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,一雙手灶前準備晚飯。我們難推測,曾經無比熱愛馬軍的人們這時候是否產生過什麼異樣的感覺?我們不知,各各戶圍攏在四四方方的矮腿炕桌前,這頓晚飯是否吃的香甜。我們似乎很難回憶,中國在這個夜晚還發生了哪些值全國人民關注的件?我查了一己當時的日記,知我那時在什麼位置。一方知那即一九九四年十二月十二日是個星期一,西安變五十八週年,晚飯由我們《內陸九三》劇組的製片主任徐重民先生安排在太原一老字號吃測羊,算是為我們長達兩年的愉快合來一個話別便宴。暢飲半宵,誰沒醉。回來,記徐先生席間問我現在了片子,年後幹啥?我茫說暫時不拍片子了,最的願望還是幹老本行,寫一本實打實的書吧。當時中預的選題斷不是關於體育關於東北馬軍的。從那兒後我就依依離別了山西電視台。馬軍兵變恰恰就發生在這一的夜晚。轉眼間一年過,現在,我即將完這行,沒有發生任何差錯。晚飯時,王軍霞等人是匆匆吞嚥了幾口白菜洋蔥蘿蔔「老三樣」,便紛紛離開一樓餐桌,依次向二樓的馬俊仁辦公室包抄過。

誰記不清馬俊仁究竟吃沒吃過這最後的晚餐,這無關緊。他獨端坐在辦公桌前,一支接一支抽煙。基通向外部世界那唯一的電話就在他的手邊,整整一個午電話沉默著不曾傳來任何信息。老馬長期來有一個嗜,就是喜愛啃嚼製的鹹豆腐乾,特別是在沉思的時候。我十年前寫過太行山裡資深農業勞模李幀達,平生酷嗑葵花籽,不知有無相通處。馬俊仁的豆腐乾是土法馬的產物,他常常生豆腐切若干四方塊兒,直接擺在蔑子或紙板,晾於陽台外,灑細鹽少許,任憑風吹日曬,待十幾日後水份漸乾,軟白豆腐竟黑硬瓦片,即收回慢慢一點點細嚼受。晾曬期間老馬時常手翻動,便反面正面接受同樣日照,盡快達預期效果。基生活期間有幸目睹了這一全過程。嘗味苦澀且略帶些生鹹魚般的腥臭,嚼一陣兒腮幫子便發酸脹。老馬問我吃否?我答曰一般,他就說越吃越有味的,常吃此物處甚尤其健胃補腎還練牙。我玩笑說算不算一項知識產權?老馬就哈哈樂。沒兒時他雙肘托在辦公桌,慢慢撕啃有滋有味,並勸我回山西後不妨一試——在那個傍晚,老馬一邊抽煙,一邊星星點點啃嚼著這種堅硬的食品,滿腹難與人說。冬日的太陽落山快,一袋煙功夫屋子裡就全黑了。

窗外朔風怒號,夾帶著公路呼嘯來又呼嘯遠的汽車疾駛聲,趕路的司機們正急切切全速撲向園。汽車燈的餘光從基樓的窗口掠過,掠過一間間運動員宿舍,一遍遍掠過馬俊仁冷峻的臉龐。

一場白刃血戰即將在馬軍的師徒間展開。

這是最後的搏,是短兵相接刺刀見紅的決戰。

門響,有人進來,伸手打開了辦公室的燈。

細高的張林麗突兀站在門口,與老馬對視,沒有隨手關門。一切就這樣開始了。

今晚的張林麗神情格外嚴肅。清清楚楚說話:「馬導,我向你正式提來,我不再幹了,一不再幹,請你批准我退役。」一向溫文爾雅微笑待人的張林麗現在一反平日常態,率先拉開戰幕。

老馬意外又惱怒問:「這是咋啦,張林麗你有啥法啦?連你跟馬老師過不啊?」——老馬的意外是真實的。這些,他除了生王軍霞的氣外,的確沒有其他哪位隊員會正面向他挑戰,「張林麗你不胡思亂,你跟著少數人瞎跑,沒你什麼處,我馬老師啥方對不你?你——」

馬導!張林麗果斷制止了老馬的勸說,再次表明了己堅決退役的立場,一點不讓馬導認為這一切是別人的意圖,反覆述說著屬於己的思考決定,同時堅定告訴老馬,不僅此,這一決定更是全體隊員的決定——

那份有全隊隊員簽名的辭職書擺了馬俊仁的面前!他拿來細,那簽名密密麻麻又無比真實,那簽名從隊長隊員竟無一遺漏,再一遍辭職書簡短的全文,同一發炮彈炸響在馬俊仁的辦公室——「馬導,我們已經苦練了這麼年,馬軍已經名利雙收。在現在這種形勢,您的身體不,我們感覺身體不,所同您商量,退來——」這報告真是字字千鈞,壓馬俊仁透不過氣來。退來?這是啥意思?這個問題經全體隊員聯名,公造反的方式猛推進他的面前,問題的嚴重不言喻。一份關重的報告,別的啥沒寫,就提了這麼一個命的問題!這讓馬俊仁意識隊員們已經定了置全隊生死存亡於不顧的最後決。

馬俊仁報告慢慢放在面前的辦公桌,眼睛盯著這張紙,半晌沒吭氣。他抽煙的手在顫抖,半塊豆腐乾扔在一邊,他感從未有過的恐慌,他終於明白,今晚,就在他即將離隊的最後時刻,全隊造反了!抬頭,王軍霞毫無表情走了進來,曲雲霞冷漠走了進來,劉麗、張麗榮悲憤走了進來,呂歐、呂億、馬寧寧、王援、王霞,繃著臉走了進來,們一撥接一撥,前腳跟後腳,分明是預謀的呀!十個人就是馬軍全部老隊員,齊刷刷站了馬俊仁的面前,像鐵壁銅牆。「我們堅決不幹了!」這呼聲,雖十分零亂七嘴八舌腔調各有不同,但馬俊仁還是聽清楚聽明白了,這是整齊劃一的呼聲,這呼聲震耳聾,排山倒海,像錢塘江潮。

叛軍!逆子!妖邪纏身了!

馬俊仁中騰了憤怒的火焰,這火焰燒他有些眩暈,他怒吼,他破口罵,他拼全部的力量跟這幫眼著一長的「崽」戰鬥!一直戰鬥流盡最後一滴血——他不亂了方寸,現在他再無力像過那樣給們武力鎮壓!他一次感了使暴力是那樣的軟弱,他寡不敵眾。憤怒的人往往又是無奈的人。

憤怒並不是馬俊仁格的全部。他常常在不該憤怒的時候難控制己,有時在非憤怒不的時候他偏偏夠挺住。今,各種表現十分怪異,他必須極力鎮靜必須開動腦筋。他最弄清楚的一點並不是諸弟子憑什麼此無情,是知究竟誰是們背後的操縱者指揮者!馬俊仁不認為己有錯,即使有錯不認為姑娘們會此絕情,這裡邊肯定還有別的原因,倘若不是有黑了的壞人在姑娘們背後鼓鼓搗搗搞陰謀,蓄意破壞我馬軍,情決不至於惡化這般步!這壞人概還不止一個,很是兩個三個四個甚至是一幫人,他們聯合來搞垮我!我遲早抓住這黑手,同時今晚保證度過這最後的難關,決不讓壞人的陰謀逞——那麼,這些背後放箭的陰險傢伙究竟來哪個方面呢?他們會是哪些人呢?

是鞍山方面的老對頭?是連體校的競爭者?是瀋陽院的舊搭檔?

是遼寧體委的對立面?

是國體委的當權派?是昔日帶兵的前教練?

是癡於愛情的男朋友?

像啊!——琢磨琢磨又不像。是他們!合計合計又不是。說像又不像,說是又不是。那麼,底會是誰呢?許,他們統統是伸向我馬軍的黑手?許,他們不是。

馬俊仁思緒翻飛,一時間難結論。

隊員們陸續找方坐,王軍霞開始與老馬對話,暗藏的錄音機即時轉動來。

王軍霞直言不諱:「馬導,啥別說了,我們現在就走。跟你打個招呼。」

馬俊仁:「走?往哪兒走?你打算哪?」

王軍霞:「我回,在待著。」

馬俊仁:「你們對我有意見吶?有意見提。提夠了意見你們再走。」

隊員:「俺們對馬導沒意見,就是不幹了。」

馬俊仁:「沒意見這是幹啥?我一個人說話不算,我不放你們走,明中午前,林就來了,孫玉森來,等他們來了,你們有啥法跟他們談。」

王軍霞:「我今先走。」

馬俊仁:「我不是跟你說了嗎?林他們明中午就,他們來了你們就說話,這個理你們不明白!」

王軍霞意堅決:「那我現在回趟,東西送回,明他們真來了,我還返回來。我原來合計著崔院長他們今會過來,跟你們一塊講,他們沒來,所我今晚先跟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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