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○術:莫把「巧言」作「詭辯」

巧言,即巧妙應對,其語奇巧顯示人的機智聰慧。所謂詭辯,即表面、形式像是運正確的推理手段,實際違反邏輯規律,做似是非的結論。它夠披著巧合的外衣,假亂真。

歷史,巧言與詭辯的軼聞趣不勝枚舉。先「巧言」為例。

《戰國策.楚策》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故:

有一位異人進宮給楚王獻「不死藥」。

衛士問:

「這藥吃嗎?」

異人說:

「。」

於是,衛士就藥搶過來吃了。

楚王聞知此,非常憤怒,當即叫人衛士拉殺。

衛士向楚王辯解說:

「我先問了這位異人,這藥『吃嗎』,他回答『』,我才吃的。這說明我是無罪的,有罪的是這位獻藥的異人。再說,他獻的是『不死藥』,我吃了不死藥,果王殺了我,這不死藥就是假的。這樣,王殺了無罪人,就是允許異人對王的欺騙。」

楚王一聽,了,覺衛士言有理,於是就免了這個衛士一死。

從這個故,衛士所免遭殺戮,就在於他高超的應對技巧。他的「巧言」抓住了兩點害:一是與異人的對答,其對答中的「」,是一個具有層含義的模糊概念,既理解為「夠」、「對人無害」意,理解為「允許」、「許」意。衛士在應對楚王問罪時,卻撇開了前一層意思,取後一層意思,為己開脫了罪責。二是異人獻的既是不死藥,衛士吃了就不會死,果楚王殺了他,就說明藥是假的,說明楚王受了騙。即使是暴君,誰願公開殺害無辜來證明己受騙呢?在這樣的巧言面前,楚王屈居風了。

※※※

再說一個詭辯的例。

戰國時,著名的詭辯公孫龍在他的《堅白論》中提了「白馬非馬」的謬論,其理由論證是:「言白名色,言馬名形,夫言色則形不宜從,言形則色不當與,今合為非物。」

公孫龍這段話的意思是:說「白」是指顏色,說「馬」是指形狀,顏色不是形狀,形狀不是顏色。因此,說顏色就不應形狀一說,說形狀不顏色一說,顏色形狀一說明物,就不對了。所,世根本就沒有「白馬」。

公孫龍這麼說,顯是詭辯。因為我們所說的白馬並非單純指色,非單純指形,是指「色」與「形」的同在。當,這樣的詭辯就談不是什麼「巧言」了。

從述二例:「巧言」的實質,是利機智巧妙、合乎邏輯解答疑難。「詭辯」的實質則是利機智巧妙掩蓋己違反邏輯規律的謬誤。我們必須「巧言」與「詭辯」分別開來,莫巧言詭辯,使真正的「巧言」在說話中發揮其特有的神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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