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一回 大發鴻慈 為難女頑童作伐 小完夙願 偕仙禽異獸同歸

妙一夫人望著眼前站的這一班男女,一個個眉目清秀,淚臉含嬌。雖還是丰采翩翩,花枝招展的男女,是半真元已虧,叫他們回了,不過是使他們骨人團聚三年五載,終歸癆病死罷了。當一點人數,連男帶女竟有二十四個。便朝他們說:

「今妖人已死,你等仇已有人代報。一明,便由我等送你們山。但是你們鄉俱不在一處,人數又,我等祇有兩人護送,不敷分配,這般長途跋涉,何行走?萬一路再差錯,何是?我爾等雖被妖法所迷,一半是前緣,莫若爾等就在此分別行擇配,為夫婦。既省回後難於婚嫁,又結伴同行,省卻許麻煩。那近的便在山後,各問路回;那遠的就由我同這位朱友,分別送還各人故鄉。你等為何?」

這一班青年男女聽了,俱面面相覷,彼此各目光對視。

妙一夫人知他們默認,不意思明說。便又對他們說:「你等既願意,先前原是在昏亂中,誰不認誰,今才等於初次見面,叫你們行選擇,還是有些不便。莫女的退旁的石室中,男的就在此,由我指定一男將這鐘敲一,便來一個女的,他兩人就算是一雙夫婦,彼此互相一見面,將姓名鄉說。後再喚別人繼續照辦,免差。何?」說罷,那些女人果靦靦腆腆退適才來的石室中了。祇有一個女子哭像淚人一般,跪在不動。

英瓊見那女子才十五六歲,生非常貌,哭甚是憐,便前安慰:「我師父喚你進,再來嫁人呢,你哭什麼?一亮,就山回,同父母見面了,不哭吧。」那女子見英瓊來安慰,抬頭望了英瓊一眼,越加傷痛哭來。

妙一夫人先時對這一干男女雖發了惻隱,因在亮前諸預備妥當,知他們俱受過妖人採補,不甚注意。及至見末後這一個女子哀哀跪哭,不肯進,才留神往臉一,不禁點了點頭。這時朱梅不耐煩聽這些男女哭聲慘狀,早又帶了猩猩二次往後面石室中了。

英瓊見那女子勸說無效,還是不住口哭,正待不由分說將抱往裡面,妙一夫人忙:「英瓊不必勉強於,且由在此,待我將這些人發落了再說。」英瓊聞言,連忙應聲,垂手侍立。那女止住哭聲。

妙一夫人先在眾人臉望了一望,再喚英瓊擊鐘。英瓊領命,便將鐘敲了一。這些女子在這顛沛流離的時候,還是沒有忘了害羞,誰不肯搶先來。妙一夫人連催兩次,無人走。惱英瓊興,走們房門口,祇見那些女子正在推推躲躲,哭笑不,被英瓊隨手一拉,牽羊似牽了一個來。妙一夫人便來人受害深淺,在眾少男中選一個。這一雙男女知已至此,便跪,互說了鄉姓名,叩謝妙一夫人救命全恩,來侍立一旁。

英瓊又將鐘擊了一,那些女子還是不肯來,還是英瓊拉來,法炮製。直三五對過,才免了做,應著鐘聲。這裡頭的男女各居半數,祇配了十一對,除初那個跪哭的女子外,還有一個男子無有配偶。

那女子初眾人在妙一夫人指揮雙配對,呆了。及至見眾人配夫妻,室中還剩一個男的,恐怕不免落己頭,急忙從掙扎來,跑向妙一夫人身前跪,哭訴:

「難女裘芷仙,原是川中書香後裔。前隨兄嫂往親戚中拜壽,行至中途,被一陣狂風颳此。當時見一個相貌凶惡的妖,行非禮。難女不肯受污,一頭在石壁撞,待尋一盡。被那妖手一指,難女竟失了知覺。有時甦醒,不過是一彈指間的工夫,求死不。今日幸蒙仙搭救,醒來才知妖已伏誅。本應該遵從仙命,擇配還鄉,無奈弟子早年已由父母主許了婆。難女已失身,何顏回見鄉兄嫂?除掉在此間尋死外,別無辦法。不過難女兄嫂素來鍾愛,難女死後,意懇求仙將難女屍骨埋葬,免葬身虎狼口。再求仙派人與兄嫂送一口信,說明遭難經過,免兄嫂朝夕懸念。今生不報仙恩,還當期諸來世。」

說時淚珠盈盈,十分令人哀憐,感動旁觀那些男女,偷偷飲淚吞聲不止。

妙一夫人適才細裘芷仙,已知非凡品。又見剩那個男的,雖面目秀,卻是受害已深,他相貌又不似有根底人子弟,不配做芷仙的配偶。再聽芷仙哭訴一番,料知的被污,完全中了妖法,無力抵抗,並且的為人貞烈,不由動了惻隱。正開言說話,那裘芷仙已話說完,又叩了十幾個頭,站身來,一頭往石壁猛撞過。英瓊身法何等敏捷,見楚楚憐,早動了憐憫,哪容見死不救!身子一縱,搶前,將抱了回來。

妙一夫人便:「你身子受污,原是中了妖法,不求死。你既不願擇配,無須乎尋死。我你真陰雖虧,根基還厚。你既回不,待我一善法,將你送往我一個友那裡,隨修行。你願意?」裘芷仙一聽此言,喜望外,急忙跪謝恩,叩頭不止。夫人便:「英瓊,攙來,等我打主意再說。」這一干男女對羨慕不置。

那剩的男子名喚唐西,乃是一個破落戶子弟,學一手彈唱,被妖掠山來,他偏承歡取媚。那妖平時選他眾人中一個領袖,祇他一人並不妖法迷禁,反傳了許妖法與他。裘芷仙被妖搶來才三日,就被他在眼裡。怎奈芷仙身有仙骨,被妖中,預先囑咐,樂跳舞時節,不准他染指。他雖中胡思亂,在貌男女甚,倒不在。今日聞鐘聲,引眾跳舞,忽聽妖被妙一夫人等所殺,吃一驚。他為人機警,知逃走,定難保命,莫假裝與眾人一樣癡呆,相機行。後來他見眾人有了配偶,祇剩芷仙一人,知輪他的身,暗中生慶幸。:「這活該我來受。」及至芷仙痛哭,妙一夫人答應帶了走,己空喜歡一場,還是變一個光棍,暗恨夫人不替他主。他本會幾樣障眼法,便安不良,抽空子搶了就走。

偏偏妙一夫人是一時意,見唐西滿身邪氣,為他受毒較深,還不知他已學會邪術,祇嫌他眉目流動,知非端人,不答理他。將眾人鄉問明後,便人分兩,準備了明,與朱梅分別將他們送回故鄉。見朱梅不在室中,正喚英瓊入內相請,朱梅已帶了猩猩,二次由後洞走來。猩猩手又包了一堆食物,擱在石床面。

朱梅對妙一夫人:「恭喜友!今升月老人了。祇是這半夜工夫,不怕這癡男怨女肚子餓瘦麼?適才我又後洞中,又發現一個密室,裡面還藏有許食物丹藥。友請。」妙一夫人聞言,才英瓊、猩猩俱未進食,便喚眾進前隨便取食。這些被難男女,平時飲食居全係受妖法指揮,一旦醒來,又熬了半夜,俱有些腹中饑餓,聽了夫人吩咐,便前取食。

英瓊見那些食物半是川中產的糖食餅餌類,日未曾吃過,頗覺吃,祇是有些口乾。猛己包裹內還有許吃的鮮果同黃精、松子,何不取將來孝敬師父師伯?這裡,忙將包裹打開,莽蒼山來的那些異果取獻。

矮叟朱梅一眼見那數十枚朱果,為驚異,便問妙一夫人:「這不就是朱果麼?我學這麼年,全未見過,祇從先師口中聽說過此果形狀。愛徒從何處來這許,豈非異數?」

英瓊初對妙一夫人說斬木魃經過,因不知朱果名稱,祇說是因叫猩猩領己尋紅色果子,才斬了一個怪物。妙一夫人未英瓊會將間靈物來許。及至見英瓊取,覺希奇,便叫英瓊說斬木魃經過。英瓊遵囑說了一遍。

朱梅:「這就無怪乎你仙緣遇合巧了。此果名為朱果,食長生益氣,輕身明目。生於深山無人跡的石頭面,樹身隱於石縫中,不開花結果時決不現。所深山採藥修的高人隱士,千百年難遇見。加生異寶,必有異物怪獸在旁保護。別人求一不,你竟無意中此。你帶來的這個猩猩,雖是個獸類,頗有仙氣,必是吃此果的緣故了。」

英瓊又同吃何首烏的說了一遍。妙一夫人與矮叟朱梅俱驚英瓊遇合奇不置。

英瓊初拿來時,原孝敬師父、師伯後,分給這些被難男女。及至聽完妙一夫人與朱梅言,才知此果有許妙,不禁中狂喜,又有些捨不來。忙取了十枚獻與朱梅,餘三十枚獻與妙一夫人。夫人笑:「此果雖佳,我還它不著,我吃兩個嘗嘗新吧。」說罷,隨手拈了幾個吃了。

朱梅不客氣,吃了兩個,其餘的揣在身旁,說:「此果我尚有它的方,既令徒厚意,我就愧領了。不過我這個窮老頭子,收輩的東西,無為報,豈不羞煞?」說罷,從身取一個兩寸長,類似一隻冰鑽,似金非金、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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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回 鬼鬨森林 李英瓊飛劍斬妖人 春藏魔窟 朱矮叟無心得異寶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