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五 興風作浪英雄出草澤 覆雨翻雲詩棍棄糠糟

韓主席的最後命運,正他治的老百姓差不的悲慘。蘆溝橋的礮聲一響,抗日戰爭開始了。韓主席的軍隊在黃河北日軍照了個面,便不戰退。便宜了日軍,不費一槍一彈,席捲了T城C島,這兩間黃金鑄一般的一條鐵路。最高統帥部查究責任,這個為了保全實力臨陣脫逃的韓青,明正了典刑。這一認真的措施,提高了全國軍民的鬥志,為戰爭的最後勝利奠了基礎。這一戰爭,儆醒了每一個善良的中華兒女。這一戰爭,世界帶著向前跑了不知有少遠。

方鎮又了真空,高集又開了日軍。程時縣長縣政府搬南山裡住了幾個月,城裡了真空。日軍不來,沒有什麼,他又搬著縣政府回城裡。卻不料日軍又突至,這一回他來不及跑了,就做了俘虜。

做官的人,在任何情形,是注定了做官的。日軍他關了幾,仍放他來,還教做縣長。他在縣政府門前的照壁了一張就職視的紅佈告,奉的是「日本皇軍」的令派。縣長不再叫縣長,恢復了北洋政府時代的老名稱,叫做縣知了。這位程時知從此變了日軍方面的官吏,他己覺著他已中華民國居於敵對的位了。

方祥千方培蘭在這個真空中,一步先加強了保衛團的權力。保衛團公所變了一個規模的方政府,所有民財行政,民刑訴訟,一概權宜處理。康八公在鎮現,康子健手拉著手兒一同在街走。龐月梅龐錦蓮乘著兩頂藍呢四人轎從劉崖子回來了。有康八的部,穿著便衣,佩著駁殼,圍隨著保護。轎子進了街,龐錦蓮嬌聲嬌氣吩咐那轎夫說:

「了街,你走慢點。我這一一兩年,不知街有什麼變化沒有,讓我細。」

鎮的人已經幾年沒有見過驕子了。這兩頂轎子抬進街來,立時引了的注意。一,原來是龐母女,奇怪來。消息傳開,整個鎮轟動了,比日軍開高集城裡的消息更轟動。「這兩個人不是說被韓主席槍斃了嗎?」怪一端,是的,真正是怪一端!

康八再高集T城C島一帶跑了一轉,直接日本的特務機關發生了聯繫。回鎮,就產生了一個新的局面。立縣政府,城裡的縣政府立於對等位,康八為縣長。保衛團擴編為縣保衛總團,方培蘭為總團長,康子健許海等分任隊長。方培蘭聯繫的所有綠林英雄漢,編入了這裡邊。

縣政府設在養德堂。從謝姨奶奶世,方八姑便帶著孩子遷城裡住了。在城裡原有個房子。程縣長給在縣立中學擔任一個女生訓育員的名義,便利的丈夫詩人張嘉的共同生活。抗戰開始,縣立中學停辦,夫婦兩個孩子撇了,躲南山裡。直程時降敵,才又回城裡,在程時的掩護,苟且過活。

養德堂的房子,從方八姑離開的時候,就空來,由保衛團長期借為招待所。這時候就做了縣政府的辦公點。保衛團總團部則設在原來的保衛團公所。這兩個機關的特點是,收了青白日滿紅國旗,從此不掛旗子。

各佈置妥當後,康八再高集,伴同一個穿了中國長袍的日本人,來鎮視察一番。這個日本人是代表特務機關的。康八招待這個日本人在龐月梅裡住了幾,使他滿意。日本人的做法是,承認康八,承認程時,卻教康八程時兩者間互不承認。

省政府在南山裡恢復辦公後,國軍的力量在這一帶又有了新的佈置。康八就實行他對國軍的欺騙政策,親進山省府取聯繫。省府派了一位員鎮來了他的武力,就承認了他的縣長位。不久,城裡的少數日軍被國軍驅走,程時跟著日軍走了。省政府便命令康八將縣政府移進城。康八卻安全為理由,拒絕了這一命令,僅僅在城裡立了一個辦處。

※※※

方祥千的女兒其蕙在這時候回來了。已經的托派丈夫離了婚。方祥千滿意了這一點,卻不讓在裡住。他說:

「你回來的正。我正打算教其蔓苡陝北,祇愁著他們兩個沒有過門。,你帶他們罷!抗日軍政學已經開學了,你們參加,畢業後趕快回來。這邊的工經過我這幾年的佈置,已經有為了。」

「我已經在俄國受訓,不著再陝北了。爸爸,你教他們兩個罷。這許年,我累了,我打算在裡休息休息呢!」方其蕙拒絕了爸爸的分派。

「不,其蕙,」方祥千說,「雖你已經過俄國,但陝北受訓還是必的。因為我們的工,是陝北聯繫的。你罷,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。」

於是其蕙帶著其蔓苡陝北了。

方各黨各派各系的鬥爭,其尖銳是遠在對日鬥爭的。城裡,方八姑原是國民黨世,是一個永不改變的死硬派。的丈夫詩人張嘉,雖曾經辦過首手續,卻一直同情共黨。抗戰軍興,他直覺覺著共產黨發跡,對於八姑就沒有前那麼恭順了。他給方祥千寫了許信,表白他的跡,說他當時首原是不已的。方祥千抹不面子來,就寫回信給他,教他注意籠絡青年,將來有立功贖罪的機會。張嘉接這些信,曾經高興夜裡睡不著覺。但他現在是老練了,他已不再比共產黨還左的那種法,他祇著他應當跟共產黨跑。果這叫做尾巴主義,那麼我就做一個尾巴主義者罷。

他又趙蓮這個學生來了。是最瞭解我的詩的,我的詩是向著共產黨同一個方向發展的。這正是一個有希望的青年,我應當握。不,照方祥千的說法是籠絡。

張嘉這樣了後,便毫不猶豫向北門街來了,因為趙蓮住在這條街。趙蓮的父親趙老四,在這條街開設了一雜貨鋪,眷就住在店舖的後院裡。從戰爭發生,方變真空來,他的雜貨鋪便沒有正式開門。祇留著一扇門板的空隙入,應付左鄰右舍的老主顧。因為一直沒有進貨,祇顧售,貨架子已經空半來了。張嘉從門板縫裡伸進一個頭望望,裡邊黑洞洞的。揚聲問:

「趙四先生在嗎?」

一個伏在賬桌的四十歲的漢子,從半睡中驚醒過來,慢慢站來。問:

「是哪一位。——噢,原來是張先生,少見少見,快請裡邊坐!」

張嘉進來,一邊說:

「怎麼你這屋裡這等黑?」

「沒有門板子。」趙老四說,「你等我門板子來,就亮了。」

「不著了,趙四先生,我說幾句閒話就走,亮不亮的沒有關係。」

兩個人坐了,趙老四從棉套子暖壺裡倒了一杯溫吞濃茶放在張嘉面前。張嘉謝了一聲,問:

「趙四先生,生意嗎?」

「有什麼生意?亂騰騰的這種年頭,還談做生意嗎?」趙老四嘆口氣,指指半空的貨架子說,「你,賣完了算了。」

「有個打算才呀。後的日子長著呢!」

「有什麼打算?做個老百姓,管誰來了還不是一樣?完糧納稅,隨便誰來了沒有老百姓的兒!」

「不是這麼說,四先生。哪一邊有希望,跟著跑。今,不是從前了,不是完了糧,納了稅就完了的時代了。你靠不一個力量,命難活!」

趙老四望望張嘉的臉,茫點點頭,似乎並不瞭解張嘉的話。但他有著生意人的機警,便改變話題說:

「張先生,太太嗎?怎麼不一來玩玩?」

「謝謝你,很。這兩掛念著你的學生,又忙著不來,所今特教我來來。在嗎?」張嘉順著趙老四的口氣,就話引正題來了。

「在,在。」趙老四略感惶恐的說,「你,我真糊塗,沒有教學生來見見老師。」

他說著,隔窗喊了兩聲,趙蓮便來了。張嘉很激動,跳很厲害。見趙蓮叫了一聲老師,恭敬鞠了一躬,便說:「趙蓮,你在裡幹什麼?」

趙蓮臉一陣紅,身體扭了扭,沒有說什麼。還是趙老四替說:

「在裡幫媽洗衣服燒飯抱孩子,庭間總不外是這一套。」

「還應該讀讀書,寫寫字才是正經。四先生,你不知你這個學生,分很高,做兩首詩,很有味兒。你不埋沒了,順著己的愛發展,不愁不功一個女詩人。四先生,你不嫌棄的話,我替你教,一定會材。」

趙老四聽懂了「女詩人」的話,卻不明白做了女詩人底有什麼處。他著他己做個生意,需的是打打算盤弄弄賬,女詩人幹這個嗎?但他有著生意人的順隨,裡這麼,嘴裡卻說:

「謝張老師的意,你就提拔提拔罷!真做個女詩人,倒滿的。」

張嘉見趙老四特別同意做女詩人這一點,裡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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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 小星慘落臨棺揮別淚 明鏡高懸抹臉殺無辜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