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營長一見龐錦蓮，就招呼趕快派人請張隊長，這裡有立等。龐錦蓮：
「張隊長昨早進城差了，聽說有兩日才回來呢。你忙著找他幹什麼？」
康營長一聽，急連連跺腳，抓耳撓腮。說：
「你倒楣不？偏這等巧！」
「你底什麼，這麼著急？他不過三兩日就回來，你有什麼等不及的嗎？」
「你不知，梧莊了了。」康營長昨夜裡發生的告訴了龐錦蓮，又說，「那情形，不像綁票勒贖，倒像是故意給我挑戰來的。所我急著找張隊長商量個辦法。」
「原來為這點情。這有什麼了不，值急！這不一定非找張隊長不，找陶十一來談談是一樣。你找了張隊長，張隊長還找他。」
龐錦蓮說了，隔著窗子問：
「外面有人嗎？」
「有，姑娘，滿堂在這裡。」外面答應。
「，滿堂，」龐錦蓮吩咐，「趕快找陶隊附。你說我這裡有急等著他，教他快來。你務必找他。」
「你說我找他，」康營長連忙補充一句，「有緊！」
滿堂應聲了，這裡康營長沉了臉，靠在床休息。龐錦蓮吩咐備飯。康子健連連搖手：
「不著了，我喫不！」
「你快別替我丟人了，」龐錦蓮右手的食指畫畫己的腮幫，乜斜著眼，給他一個媚笑，「巴巴為了這點情，飯喫不了？不來，你倒個度，還算個爺們兒呢！」
「不為別的，我祇納悶他們為什麼找我的，我又沒有罪他們！」
龐錦蓮拿一根三炮台香煙，在桌子角撞撞緊，挑一點白粉堆在煙頭，遞給康子健。說：
「你吸口白粉定定神罷！」說著，擦根火柴給康子建吸了。康子健：「倒留點神，我最近吸這個東西吸太，祇怕會鬧癮！」
「鬧癮又怎麼樣？管喫什麼沒有喫這個便宜，你放了。你沒見我，我旱煙袋吸呢。」
「我你不同，我做，有了癮總不方便。」
「那怕什麼，我聽說新近又了一種紅丸，囫圇吞了就頂癮，比吸白粉更方便。」
不一時，飯端來，康子健祇喝了兩杯白酒，就吩咐撤。接著，陶十一來了。康子健又昨夜的再說一遍給陶十一聽。
「陶隊附，你這情形，一點不錯，是衝著我來的。」
「倒像是有那麼一點。」
「你，這是什麼人辦的？」
「那說不來。」
「我說，陶隊附，我們是己人，話不妨明說。我在這裡駐防，並不綠林弟兄為難。是綠林弟兄不找我的麻煩。我們雙方聯繫聯繫，平相處才。」
康子健頓了一頓，注視了陶十一一會。又說：
「我聽說你們這鎮從來沒有過情，保衛團不見。我倒誠誠意討教討教，你們有什麼辦法嗎？——我說，老陶，我們相不是一了，你們總我康子健並不是那種不夠朋友的人，賣友求榮的情不是我姓康的做的。咱們有話祇管痛痛快快講。你們底是個什麼門檻兒？」
「我們沒有什麼門檻兒，」陶十一漫不經意的說，「不過是己人不打己人就完了。」
「著啊，老陶！」康子健手在腿重重拍了一，直跳來，聲說，「我正等你這句話兒！我康子健不是外人哪，有話祇管商量。」
「營長，你給他們個什麼條件？」
「祇兩個票讓我打回來，我什麼條件答應他們。」康子健見有了頭緒，高興來，「老陶，你辦這件嗎？」
「我是辦不了。我替你找找方培蘭爺。這半邊的，祇憑他老人一句話！你這裡祇管放，我黑了，一準來給你回信。」
康子健拉著陶十一的手，搖了又搖。一邊說：
「替我告訴方爺，務必給我康子健幫幫忙。後的，方爺說怎樣就怎樣。」
「話說穿了，營長就不著客氣了。」陶十一說著走了。
陶十一這一，時間耽擱很久，直夜裡十二點鐘敲過，他才醉醺醺撞了來。康營長早已等不耐煩，龐錦蓮拉著他打九，又餵他吸白粉，他祇是沒有相。及至陶十一來了，他急急追問有什麼結果：
「見培蘭爺了嗎？情說了沒有？」
「營長，我告訴你，全妥了！」陶十一歪歪斜斜撲床躺了，掣拉著龐錦蓮說：
「叫姑娘，你那香片泡一碗給我喝，我醉了。」
「你在什麼方喝的這個樣兒？」
跟房的老媽子遞茶來。龐錦蓮手摸摸陶十一的額角，教拿冷手巾來給他蒙。陶十一卻又不，那手巾扔在。坐來，拉著康子健，右手伸個姆指頭，晃著腦袋。說：
「營長，我們方培蘭爺真行，真有一手兒！你認識了這個朋友，還有什麼了不了的情！」
「是呀，我準知他最夠朋友。我的情怎樣了？」
「你的情，我給他一提，他就惱了。拍桌子，罵人。什麼人這樣膽，找康營長的漏子，他不知康營長是我的朋友嗎？太惡！太混帳！立時教徒弟們分頭打聽，總找不著頭緒。後來總算那做案的人己來找爺了，這才遇了個巧！原來那做案的人，營長還是同宗，他名叫康八。他拉了兩個票，倒不是為找營長的漏子，實在是借這個機會營長套情。他怕營長著急，才來找方培蘭爺透信的。營長，你這不就辦了嗎？」
「後怎樣了呢？」
「方爺不埋怨他，說套情不是這麼個套法。他己認錯，很覺著懊悔。後來這樣決定：營長你明回，後黎明時分，你拉著隊伍韓王壩截票，一開火他們就退，票留來給你。——營長你這總夠面子了罷？」
「有什麼條件？」
「沒有條件。方爺無論何不准他提條件。祇說從今後，做了朋友，將來營長幫忙的著呢！」
「話雖是這麼說，我卻不不酬謝酬謝他們。——老陶，你我應當怎麼樣表表意思？」
「那我不敢個嘴。方培蘭爺知了，他答應我？」
「這是你我兩個人的話，不教方爺知。這不是叫姑娘在這裡聽著，莫話漏。」
「我是不管你們的，你們莫掣拉我！」龐錦蓮漫不經意的淡淡的說。
「既是營長這麼說，」陶十一這才無奈何的說，「我說句話給營長參考。康八這一桿子有一百頭的弟兄，案做的不在少數了。聽說他近來打算弄幾挺輕機槍，壯壯聲勢；又說還弄迫擊炮，幹一番。我，他給營長拉情，目的在這頭。」
康子健聽了這個話，裡暗暗喫驚，他做夢沒有他們會有這樣的規模野。「這莫不攻城略嗎？」他這樣，是表面不動聲色。隨口答：
「那麼我就給他們幫一幫這個忙罷。不過，老陶，我不瞞你說，我的營裡這兩樣武器不太。這麼著罷，反正分著就是了。後早晨，韓王壩，我先留兩挺輕機槍給他們，這不算是報酬，祇算是一點意思。你怎樣？」
「那他們是一定感激營長的。」
這時，外間房裡長條几的座鐘敲了兩。康營長連連打了幾個呵欠。他在長時間的緊張後，情一解決，立刻睏倦來。
「罷，營長，你睡覺罷，我回了。」
陶十一說著，走了來。康子健送，卻被龐錦蓮擋住說：
「你歇著，我來替你送送罷。」
跟在陶十一身後，走房門，兩個人在黑影裡廝抱著偷偷親了個嘴。陶十一龐月梅窗子還有燈光。說：
「仙娘還沒有睡，我吸口煙。」
「他睡覺還早呢。你吸，我不陪你了。」
陶十一一個人輕輕走龐月梅那邊。正躺在煙榻，一個人靜靜燒吸，屋子裡煙氣瀰漫。昏暗的煙燈光，無力照在龐月梅那張白紙一樣的瘦削的臉。陶十一笑嘻嘻的走。說：
「仙娘，怎麼一個人在吸煙？」
「哪個？」
「你是哪個？」
「噢，十一！怎這樣晚來？」
「知你老人一個人吸煙悶，特來陪你老人。」陶十一在煙榻龐月梅對面躺來。
「是扯淡！」龐月梅笑，「我知你是鳥窩兒教人佔了，才這裡來填空兒。不，你會著我！」
「你老人就不知我的！我給你發誓，我實在愛的是你。祇為張隊長面前，我老是有點不意思！」
「你是我的女婿。誰那女婿丈母娘的，你太不臉了。」
「誰是你的女婿？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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