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七

海是一片濃霧,飄忽著疏稀的雨點。

在航行中,我靜靜的躺在艙房裡,連甲板不願。很奇怪,經歷過這重重的刺激,我似乎對一切很厭倦,連很少接觸的海景,引不一點興趣了。

這是我二次經驗的海生活。幾年前,我從津青島,那次同行的幾個人——亞南、子雲、雨點、沈超張幼華,經過這幾年的變化,幽冥相隔,四處飄零,往真不堪回首。

人生的遇、合、離、散,究竟是怎樣安排的呢?在艙房裡,我靜靜的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。一、兩、直五中午,輪船駛進港口時,腦海裡還是一張白紙。

岸後的一個目標,我就坐車趕表姨母告訴我的那酒店,開了房間,稍休息,就叫了一輛的士,按著信的址,找了秋明的寓所。

這是半山區一幢高貴的住宅,環境很清幽,勢很高聳,俯瞰麗的海,遠山。

我清了門牌號數,爬了二樓,輕輕的按著電鈴。一會,才門洞裡,露一隻迥迥發光的眼睛。

「你找誰?」

「我找一位馬麗姐!」從聲調中,我聽是一個中年人的聲音,我客氣的向露笑容,希望開門讓我進。但是,卻毫無表情的點點頭,轉回身聲的喊來:

「Miss Ma—ry,有人找!」

「啊!秋明果真住在這裡。」我捂住劇烈跳動的房,一剎那間,我又惶恐的暗著急:「我向說什麼呢……。」

「是誰?」果是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,我定一定神,在洞孔中一隻麗的眼睛。

「是我……秋明!」我驚喜的說:「你開開門就認識了。」

門開了,但是站在我面前的,卻是一位金髮隆鼻黑眼睛的混血女郎,我急忙英語向說:「錯了;抱歉很,這裡有一位名字叫馬麗的中國姐嗎?」

「我就是Mary同時是中國人。」

「不!是我的表妹。」

搖搖頭。

「那麼你知秋明搬那裡了?」

又搖搖頭。

「是不是不願見我?」

不再搖頭了,祇是微笑的著我說:「先生,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說什麼?」

「噢!是的!我說太不清楚了,我應該……」

「你這個人!」那個凶惡的中年婦人,不等我說來,就不耐煩的瞪我一眼,指著門的牌子給我——『重,嚴拿白撞』。

「對不!」我隱忍住滿腔憤火,焦急的向那個混血女郎說:「姐!你告訴我,你是什麼時候搬進來的嗎?」

「差不有半年了!」

「半年前,這裡住過一個女孩子,是一個教鋼琴的庭教師,你們認識嗎?」

凝思了一會,才慢吞吞的向我說:「是不是一個圓臉,短髮,中等身材,但從來不笑容長很的女人?」

「是的,就是,就是秋明!」

「但是我們從來沒有談過一次,雖,我從這裡經過時,常常聽的琴聲。」

「你們沒有住在一?」

「們搬走後,我們才頂這層房子。」

「有什麼辦法找嗎?」

「有!」那一個冷酷的中年婦人,惡狠狠的向我揮揮手:「你查報、報差館、請偵探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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