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會的節目，分幾個方舉行。禮堂正在開音樂會，運動場表演著各種遊藝的舞蹈。圖書館的閱覽廳，佈置一個型的招待室。按著興趣欣賞各人愛的節目，我各處瀏覽一，卻向圖書館走；一進門，忽見亞南我們的女生指導員谷先生，在娓娓的清談。
亞南我走進來，微笑的點點頭，示意的我坐在的桌傍。我覺我們的女教師在一談，畢竟是有點侷促。正另外尋找一個座位，不這位素嚴格著稱的女老師，卻先笑吟吟的對我說：「徐堅白！不這樣，方點！過來跟我們坐在一。從今，我們是朋友，師生的關係淡些！」
我硬著頭皮走過，忸怩不安的向鞠躬。
在們的談話裡，我才知女指導員亞南原來是先後同學的關係。平時過從很密切，亞南這次學校來，是預先約來參加我們畢業典禮的。因為亞南在報館裡忙著發稿，所遲了久，女指導員仍挽留參加我們的晚會的節目。
說奇怪，我們的女指導員在今晚，態度卻不相同了。在平時，我們老是見那一張冷肅的面孔，說話來是陰陽怪氣的。尤其是男女同學間的往，簡直像敵人一樣的監視著。在的筆記本中，每個人的名字，畫著密密點點的符號。就從這些符號來決定你操行的分數。
當，我們知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老處女。老處女的格，概是因為生理的變態，直接影響理方面的變化；表現憂鬱、孤獨、冷酷的特質。甚至連的名字，帶著這樣的象徵——谷冰生。
谷先生的名字，我們平時不稱呼的。因為教的是刻板的理化，又兼任女生指導員的職務。見面時我們總是恭恭敬敬的尊一聲指導員，在背後叫是「老尼姑」。有些同學們過魯迅文集中，阿Ｑ摸過尼姑臉的那回，就造謠言來；說女指導員跟我們的一位國文老師，綽號叫王老夫子戀愛來。這件，一傳十，十傳百，鬧滿城風雨。後來校方知了，訓育主任糊裡糊塗的將幾個調皮的同學記了一次過，王老夫子卻嚇連行李不就辭職逃走了。
為了這件，聽說這位「老尼姑」氣哭了一一夜。從此後，谷先生的情，變比平時更嚴厲更暴躁來。
是，在這一次談話中，我卻是一次的笑容，一次發現有女的溫柔。
很關的問我畢業後的計劃。談升學問題，特別介紹了母校的優點；又恐怕我對投考的情形不熟悉，一再的跟亞南說，請我談談。最在暑假時一齊北，因為亞南在學期應該復課了。
亞南很願意在旅途一個伴兒，不過報館裡的，還需一個時間才結束。因此，我們商量，放假後我趁著這機會回一次，約定日期，在離我鄉鄰近的火車站等。
谷先生我們談很投機，在一旁靜靜的微笑來。從的笑容中，我猜測其中的含意；認為我亞南果有機會相處，會發生愛情的關係。是亞南一點不在乎，仍睜著滿眶熱情的眸子注視著我。
恐怕是因為谷先生在座吧，這間招待室卻顯冷清清的，原來在這裡談的幾個同學，輕輕的跑走了。
在談笑中，忽窗外傳來了一陣鼓掌聲；概游藝節目已經開始時了。我很請亞南操場參觀，但是谷先生似乎對這裡很留戀，絲毫沒有動身的樣子。於是我掏筆記本對說：「我希望指導員給我寫一點教言！」
同學間在臨別時寫紀念冊，在我們學校裡是很流行的。但是女指導員接著我的筆記本，卻很驚奇。概是從來沒有人敢向請教吧！我思索了一會，卻的老同學冰女士的詩句寫在面：
人世間祇有同情愛戀，
人世間祇有互助與匡扶；
深山裡兔兒相伴著獅子，
海底長鯨迴護著珊瑚。
這是麼充滿了熱愛的詩句，不竟從這位「老尼姑」的筆尖寫來。我亞南向微笑來。但是卻嚴正的說：「堅白！你們是不會了解我的！」說完，他帶著傷感的情調，頭不轉的走。
我為是剛才的態度罪了，很趕向歉，是亞南卻向我擺手示意。我知「老尼姑」的格往往是此的，在脾氣發的時候，誰不敢向說什麼。
眼著的背影遠了，亞南才告訴我，谷先生內在的個，跟的表面是相反的。惜一般人對不了解。因為很少有人知年青的時候，在愛情生活中遭受重的打擊。所在格了很的變化，連己還感覺不人群有這樣的距離呢！
嘆息了一會，我陪著亞南參觀我們的晚會節目。走操場，見明亮的燈光，低年級的同學，正在表演西班牙式的團體舞蹈。他們穿著五顏六色的跳舞衣，揮動著雪白的絲巾，真使人目眩神迷。是，驀間勾引童年的回憶；十年前我不是同阿蘭姐在學裡演唱過「葡萄仙子」嗎？在今，年的增長，祇給我們帶來了更的煩惱！
亞南像有同感，怔怔的在凝思什麼。我知對於童年的回憶，比我的感觸更為深刻。於是在一陣狂熱的歡呼中，亞南拉著我輕輕的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