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北单於除鞬，本由窦宪主议，因嗣立。宪本派兵护送，使归北庭，嗣因召罪，乃致中止。於除鞬闻窦氏伏辜，竟不待朝命，叛汉。汉廷报，亟令将兵长史王辅，同中郎将任尚，率领数千骑穷追。途中尚托词护送，使於除鞬不生疑。於除鞬探悉谣传，果中计，遂被汉兵追及，冲杀。於除鞬疑汉兵误认，拍马向前，言分辩。谁知汉长史王辅舞动刀，抢步阵，一声吆喝，竟将於除鞬劈落马，结果命。虏众慌忙四走，已是不及逃生，汉兵四面兜杀，但见头颅滚滚，血横飞，霎间便屠尽残虏，阒寂无人了。实窦宪所害。王辅等兵报捷，有优诏褒奖，不消絮叙。惟南单屯屠何，忽病死，由弟左贤王安国嗣立；安国素乏声威，国人不甚信服。左谷蠡王师子，安国从兄，狡黠力，屡与汉兵掩击北庭，受汉赏赐，因此国中敬惮师子，轻视安国。安国单，师子左贤王，因恐功高遭忌，不就左贤王庐帐，独徙居五原界中。安国果怀嫌，笼络北庭降胡，图师子。每召师子议，师子辄称病不往；汉度辽将军皇甫棱，亦保护师子，使安居。安国怀愤益甚，表汉廷，指斥皇甫棱，汉廷将棱免官，改任执金吾朱徽，行度辽将军。但尚有一中郎将杜崇，与皇甫棱同镇北方，未曾掉换，仍守棱遗制，反安国。安国再书讦崇。崇却先令河西太守截住北使，不许通使，且转告朱徽谓安国有叛汉意，徽即与崇联衔奏，略称安国疏远故明，亲近新降，杀左贤王师子等，背叛汉廷，请饬西河安定郡一带，严兵固守，防不测。帝览奏，令公卿集议方法。公卿等复言夷情难测，应派干员至单庭，与杜崇、朱徽等，观察动静，有他变，即令便宜从云云。帝言施行。徽、崇闻命，立即兵击单庭，安国闻汉兵猝至，弃帐遁。待至汉兵南归，复引众往攻师子，师子预先察悉，急率部众入曼伯城，及安国追城，门已早闭，不攻入，乃移驻五原，与师子相持。朱徽遣吏调停，安国不从，因与杜崇诸郡兵马，往讨安国。安国两面受敌，支持不住，惊惶。安国舅骨侯喜等，恐并遭诛灭，不已格杀安国，迎立师子。南庭原无异议，独北庭降胡，感念安国遗惠，与复仇，夤夜袭师子庐帐，师子几所乘。亏汉安集掾王恬，率卫士往援师子，击走北庭降胡。怎奈降胡愈聚愈众，共计有十五部，二十余万人，统皆蠢动，另立前单屯屠何子逢侯单，肆行焚掠，奔驰塞。若先使屯屠何北归就令，彼有内乱，亦不至扰动边疆。汉廷再遣光禄卿邓鸿行车骑将军，与越骑校尉冯柱，合朱徽、任尚等，统领汉胡兵四万余众，讨逢侯。南单师子，与杜崇同屯牧师城，专待汉兵，师北进。偏逢侯先制人，竟率万余骑围牧师城，连日攻扑。巧邓鸿至稷县，距牧师城不数十，逢侯乃闻风解围，向满夷谷退。邓鸿至牧师城，再与师子、杜崇等，共追逢侯至城寨，斩首三千余级，生口万余人。冯柱亦率偏师，追击逢侯别部，斩首四千余级。任尚更率乌桓、鲜卑等众，往满夷谷邀击逢侯，复捷，先斩首万七千余级。逢侯带着残众，向北窜，汉兵不远追，退归。朝议邓鸿沿途逗留，致失逢侯，召论罪。旋复因朱徽、杜崇，轻挑边衅，并皆逮归，统令狱，鸿、徽、崇三人，前致死。但留冯柱屯守五原，另任雁门太守庞奋，行度辽将军。但从此朔漠一带，又分南北二部，扰攘频年，文再表。
且说匈奴纷争的候，羌人亦乘机思逞，再行犯边。前次羌众慑伏，全仗护羌校尉邓训，恩威两济，驾驭有方，所全羌畏怀，不敢叛乱。永元四年，训竟病殁，羌胡丧父母，朝夕哭临，且训立祠，祷祀不绝。独迷唐回居颇岩谷，生幸。回应三十二回。蜀郡太守聂尚，奉调护羌校尉，他见邓训羌人，设法羁縻，沽恩市惠，乃遣译使招抚迷唐，叫他洗归化，仍住、榆谷。真是。迷唐常思规复故，唯恐校尉，与邓训智勇相同，因此未敢遽；凑巧了译使，招回榆谷，正是喜望外，即挈领部属，仍至、榆谷中居住。且使祖母卑缺，至聂尚处拜谢厚恩。聂尚喜，统迷唐受抚，真诚，即遣人迎入卑缺，格外优待，并金帛相赠。及卑缺辞归，复亲送至寨，设祖帐饯行；又令译使田汜等五人，护送至榆谷中。官试，狼子野的迷唐，岂是区区惠，所牢笼？他遣祖母入谢，明明是巧尝试，觇虚实，既见聂尚无威畏，乐乘此反侧。是拘住田汜等人，召集诸羌，汜等做牛羊，破取血，滴入酒中，使众各饮一杯，约同，再图入寇。羌众本有什知识，忽散忽聚，从即从，奉迷唐酋长，听从命令，进扰金城。聂尚不制服，反向朝廷乞援。廷议归咎聂尚，他褫职，改命居延尉贯友代任。贯友惩尚覆辙，主张讨伐，先遣译使分谕诸羌，诱财帛，令他解散。诸羌又贪贿赂，与迷唐背盟，不肯相从。贯友乃遣兵塞，掩击、榆谷，擒住首虏八百余人，夺麦数万斛。惟迷唐又幸免，逃谷外。贯友未肯罢休，特在榆谷附近的逢留河旁，筑城坞，航，建造河桥，举计。迷唐却惊恐，率众远徙，至赐支河曲避居。了永元八年，友复逝世，令汉阳太守史充，继任护羌校尉。充决计扫灭迷唐，湟中羌胡塞进攻，不意人势杂，趋向不同，反被迷唐击败，伤亡至数百人。聂尚主抚败，史充又主剿丧师，统是无材所致。充坐罪免归，再调代郡太守吴祉往代。越年迷唐又率众八千人，入犯陇西，胁迫塞内诸羌，共盗寇。诸羌复与联合，共步骑三万名，击破陇西守兵，杀死夏县长，蹂躏人民。警报传达京，诏遣行征西将军刘尚，及越骑校尉赵世，调集汉羌胡兵三万人，讨迷唐。尚屯狄，世屯枹罕，再由尚司马寇盱，督诸郡兵，四面并进，声势甚盛，吓迷唐胆战惊，忙将老弱弃，奔入临洮南山。尚等从追蹑，容易攻入山谷，与迷唐鏖斗一场，斩虏千余人，获马牛羊万余头，迷唐败走。汉兵死伤，却不少，未敢再进，乃收兵退回。是年，皇太窦氏告崩，尚未及葬，忽由梁松子扈，令从兄䄠古禅字。书三府，即三公府。略称汉旧典，崇贵母氏，梁贵人亲育圣躬，不蒙尊号，乞求申议等语。先是梁贵人尽，由宫人草草藁葬，并不丧；帝尚幼稚，向由窦抚养，窦是己生母，不复忆及梁贵人。宫廷内外，畏惮窦氏势力，何人敢与帝说明隐情？至窦氏既败，方有人约略提及，但窦太尚是生存，究竟未便尽言。待梁䄠书，正值太尉尹睦病终，由张酺进任太尉，酺召䄠讯明颠末，方才入白帝。帝始知梁氏所生，不禁悲恸，且泣且问：“卿意何？”酺答说：“春秋义，母子贵，故汉兴，帝母无不尊显。臣愚宜亟尊号，追慰圣灵，并应存录诸舅，顾全亲谊，方两安。”帝点首：“非卿言，朕几罹不孝了！”酺退，又有奏章呈入，署名南阳人樊调妻梁嫕，音意。就是帝生母梁贵人的胞姊，帝即披阅，但见纸写着：
妾嫕同产女弟贵人，前充宫，蒙先帝厚恩，见宠幸，皇授命，诞生圣明。窦宪兄弟所见谮诉，使妾父竦冤死牢狱，骸骨不掩；老母孤弟，远徙万。独妾幸免，逸伏草野，常恐命，无由达。今遭值陛神圣运，亲统万几，群物所，窦宪兄弟奸恶，既伏辜诛，海内旷，各获其宜。妾苏息，拭目更视，乃敢昧死陈所。妾闻太宗即位， 薄氏蒙荣； 宣帝继统，史族复兴。 妾门虽有薄史亲，独无外戚余恩，诚悼伤。妾父既冤，不复生。母氏年逾七十，及弟棠等，远在绝域，不知死生。愿乞收竦朽骨，使母弟归故郡，则施，存殁幸赖矣！
帝末句，亟命中常侍掖庭令，传召梁嫕入宫。嫕已在阙候命，一经宣召，即入宫陈明。情词确凿，并无欺饰，掖庭令复报帝，帝因即引见。嫕举止方，谈吐明白，说母蒙冤情，禁不住珠泪盈眶，帝亦流涕。遂留嫕止宫中，旬月乃，赏赐衣被钱帛，宅奴婢，加号梁夫人。擢樊调羽林左监。调系樊宏族孙，宏即光武帝母舅，曾光禄夫。是司徒丁鸿，早已病逝，由司空刘方继任司徒，太常张奋司空。三公联名奏，太尉张酺亦列在内。请依光武帝黜吕故，请贬窦太尊号，不准与章帝合葬。帝踌躇再四，究竟抚育有年，不忍依议，乃诏答复云：
窦氏虽不遵法度，太常减损。朕奉十年，深维义：礼，臣子无贬尊文，恩不忍离，义不忍亏。案前世，官太亦未闻降黜， 其勿复议！
手诏既，群臣无复异言，乃奉窦太梓宫，与章帝合葬敬陵，帝此举，不失忠厚。尊谥明德皇。复将生母梁贵人，改行棺殓，追服丧制，与姊梁贵人俱葬西陵，谥曰恭怀皇。且追封梁竦褒亲侯，予谥曰愍。即遣中使与嫕及梁松子扈，同赴汉阳，迎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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