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辑 隔海烟云——台湾所藏秘档解读 1935年国民党内的倒汪迎胡暗潮

——读台湾所藏胡汉民旅欧期间往电报

1931年2月,蒋介石软禁胡汉民,此,现宁、粤分裂局面。同年,生“九一八变”,蒋介石被迫释放胡汉民。不久,胡汉民定居香港,领导两广等省方局代表的“西南派”,秘密进行反蒋活动。双方长期立,势同水火。但是,由日本侵华寸进尺,民族危机日益加深,双方逐渐产生团结御侮的法。1935年6月9日,胡汉民接受邹鲁等人意见,偕其女胡木兰、秘书程固离香港,赴欧疗养,改变关系创造条件。

旅欧期间,胡汉民在国内的原西南派的邹鲁、李宗仁、陈融、萧佛、李晓生、王养冲等人间,仍保持着密切的函电往关系。有关资料,1935年7月,止同年11月。胡汉民曾请人抄录在一本练习簿内,今存台湾国民党党史。该稿言简意晦,暗语,文字亦讹误。但是,治史有航海,不仅观察洋面风涛,且探测深层潜流。研读一抄稿,帮助人认识一期国民党内的许秘密。

汪精卫1932年1月任行政院长,1933年8月兼外部长,持内政外权,积极推行日妥协政策,国民党内的抗日派所不满,不断现倒汪浪潮。

1932年5月,《中日淞沪停战协定》签字,右任未立法院审议理由,求中央监察委员惩戒汪精卫,首倒汪先例 。1933年11月,李烈钧联络吴稚晖等,立法院等处讲坛,次指责《塘沽协定》汪精卫的外政策,继续推进倒汪行动 。1934年1月,胡汉民鉴溥仪将年3月傀儡登场,认是一重关头,不放,指示“应做一次宣传”,“攻击南京政府误国、卖国”。同具体指示由广东方面监察委员名义草一份弹劾汪精卫的稿子,西南政务委员委员李晓生带海,联合署名,在适候难 。萧佛遵照胡汉民指示,同月24日在国民党四届四中全提:“东北失问题,政军领袖应负责引咎。”

同年3月,李晓生致电胡汉民,声称“弹汪案正设法进行中” 。此,倒汪气氛即逐渐浓烈。12月,孙科、王宠惠等衔蒋介石命南香港,企图说服胡汉民北参加国民党四届五中全。据称:“宁沪空气水云(汪精卫)皆极恶劣,胡(右任)真率全体监委就力争。”

其间,孙科并曾单独向胡提,准备面求汪精卫台,代蒋介石喜欢的孔祥熙 。胡汉民不愿在蒋介石的统治做傀儡,希望倒汪并倒蒋,因此,孙科的计划兴趣不,人称:“集中倒汪,已非本旨。”“我汪,何异前年扶汪孙?我何蹈汪覆辙!最高不做黎元洪、徐世昌耳,岂我辈所屑!”

尽管此,国民党内仍有相一部分人主张先轰汪台。

1935年6月19日,蔡元培在中央政治议带头向汪精卫难,责问其“日外究持何策”。孙科拍案骂:“不料一二人公卖国!”

30日,汪称病休养。7月3日,汪精卫入海医院治疗肝病。15日,转赴青岛。

汪精卫称病,行政院院务由副院长孔祥熙暂代。,国民党内部普遍现迎接胡汉民回国的意见。孔祥熙企图讨,7月4日接见李晓生,李说:“展公有委办,无论,必尽力遵办。”

接着,又致电西南派的核分子邹鲁,求他沪,但邹鲁孔祥熙或南京政府的其他人南,移樽就教 。邹鲁的计划是舆论造足,形全国一致的迎胡运动。10日,邹鲁致电报告胡汉民:“南京迎胡说甚盛。”18日,再电云:

汪行,迎胡益急。弟使各省一致,除粤、桂外,已嘱少炯入湘,显丞入滇,另派亮□晤阎伯川、韩复榘、宋哲元、杨虎城等。

少炯,指杨熙绩;显丞,指刘震寰。入湘,是了联络何键;入滇,是了联络龙云。27日,邹鲁再电胡汉民:“赴各省人悉动,此次必造全国统一迎胡实。”邹鲁的目的是借此给蒋介石施加压力,同,胡汉民归国的执政制造舆论。

汪精卫青岛休养,原本定8月中旬回南京复职。此引部分国民党中委的恐慌,担“汪返日屈服将更变本加厉”。8月7日,覃振、石瑛、王陆一、焦易堂等在国民党中央政治议提,设置外委员,免外权集中一人,同提,请汪精卫辞外部长兼职 。,汪精卫因“华北外屈辱,备受国人指摘,中央亦不满”,8月8日青岛致电蒋介石及国民党中央,求辞行政院长及外部长职务,借“试探中枢意旨”。

但蒋介石希望汪精卫“暂行备位”,二,即国民党中常名义派叶楚伧、蔡元培前往慰留。10日,王养冲电胡汉民云:

汪精卫辞本兼各职。叶楚伧、蔡元培奉蒋中正命前往。

蒋介石汪精卫有矛盾,但二人推行日妥协政策,有汪在前台,蒋有不少便利处。因此,蒋是不轻易将汪抛的。

蒋介石一方面挽留汪精卫,一方面则力图与胡汉民解。8月12日,黄绍竑受蒋介石委派,广州晤陈济棠,商谈宁粤合宜。15日,广西与李宗仁、白崇禧谈。关黄绍竑粤情况,邹鲁电胡汉民报告说:

季宽,表示蒋决抗日,并先撤西南兵及行均权。立夫顷飞蓉晤蒋,亦促进此。全局何推动,须兄负责目前渡由南京中人择。

了抗南京政府的集权主张,西南方面一直主张“均权”,在各组织国民党执行部、政务委员军委员,办理方党务、政务、军务。1934年春,胡汉民陆续表《论均权制度》、《再论均权制度》等文,主张将均权推向全国。文章抨击蒋介石等称:“所谓集权,是集权南京军阀;所谓拥护领袖制,是拥护南京军阀专制一切。”

本电转述的蒋介石三项意见:决抗日,撤付西南的军队,同意实行均权,表明蒋介石力图与胡汉民解。

除通黄绍竑与西南接触外,蒋介石又8月20日通孔祥熙致电胡汉民,表达问候意:“尊体何?系念。请随示知近情,俾释远念盼。”胡汉民鉴蒋介石主动表示友,便21日通王宠惠复电:

承念至感。弟欧稍胜在港,惟尚比常人血压高四五十度。昨始检查身体,医者专门名,待其报告何。

汤山被囚,胡蒋间一度尖锐立,现在虽仍言不及义,毕竟互通音问了。

汪精卫的辞职本就是虚情假意,蒋介石一不甩汪精卫,因此,汪的复职是迟早的。

汪精卫辞职,胡汉民即积极规划未的内阁蓝图。他一度属意孙科,致电邹鲁、陈融云:“吾人宜推毂阔老,胜他人。” “阔老”,即指孙科。但稍,胡汉民又改变主意,拟王宠惠任行政院长。王胡观点相近,关系密切。1934年3月,溥仪僭位称帝,汪精卫竟称:“实无所其惊异。”二,王宠惠即致函胡汉民,指责汪精卫称:“昔推翻满清居者,近则厚颜听其复位矣!”同函并胡寄希望,声称:“弟生平所服膺者,有二人。总理在,总理已;总理不在,先生已。” 因此,胡汉民在致电李宗仁表示:“内政拟王亮畴缓冲。”

胡汉民主意既定,孙科即面向蒋介石建议,王宠惠任行政院长,并谓宋子文、孔祥熙等均持同一意见,但蒋介石不听 。8月19日,蒋介石、汪精卫回南京。20日,王养冲暗语致电胡汉民报告:“门、水回京,水复职。”门,蒋门神,代指蒋介石;水,代指汪精卫。22日,国民党中常,汪精卫照例继续表示辞职,蒋介石则表示挽留,众人不说话,汪精卫遂沉默表示同意复职 。

汪精卫虽复职了,伹是,国民党内部的反汪派仍不肯罢休。8月29日,邹鲁致电胡汉民,认汪突复职,是由运动日本外务臣广田弘毅,向蒋施加压力的结果。电称:

汪突反职,由汪运动广田,向蒋说话。现孙(科)、(右任)、居(正)、戴(季陶)及二陈(立夫、果夫)仍力进行逐汪迎胡,蒋亦恨汪,借日压己。六中全决改组政府。各方〈盼〉兄归甚切。

30日,李晓生致电胡汉民称:

孙科竟与居正、右任、戴季陶、孔祥熙、两陈等一致反汪精卫,但无具体办法。蒋曾经表示,汪果决不复职,亦不勉强。故汪虽复职,尚有问题。六次中全议决改组政府,俟五全再订将计。

李晓生并告诉胡汉民,四川民政、财政已实现统一。蒋一意经营四川,无南向,并询胡行程。

邹鲁、李晓生的电报显示:胡汉民、蒋介石间的矛盾有缓,汪精卫的斗争则方兴未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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