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 记住回家的路 树下的老人

十年前,刘彦他的几幅油画带我,像举办一型画展似的摆。他让我从中挑选一幅。我站在幅画前面挪不脚步了。从此,幅画就始终伴随着我,我相信它将一直伴随我走完人生的旅程。

我幅画情有独钟,不仅仅是因它画。刘彦的风景画画非常。是见幅画,我仿佛见了一启示,知了我的人生路正在通往何处,因此感踏实。

画面是一片树林,那些树是无名的,不它的属,许是一些普通的树吧。在树木间,见若干木屋、木篱笆、土路,很普通。画的左方,一人坐在树,他的身影与一截木篱笆及木篱笆前的那一丛灌木几乎融一体。所有的植物充满着动感,像够见生命的汁在其中喷涌、流淌、沸腾,使人不由凡·高的画风。,与凡·高不同的是,画的整体效果显示一肃穆的宁静。刘彦似乎在幅画向我证明,生命的热烈与的静谧并不矛盾,让一切生命按照己的节律由生长,结果便是平。

树的那人是谁?他微低着头,一顶的圆檐帽遮住了他的脸,他身的那件长袍朴素农装,宽古希腊服饰。那,他是一农夫,抑或是一位哲人?许两者是,是一思考着世界底蕴的农夫、一了一辈子庄稼的哲人?他坐在那是在做什,沉思、回忆、休憩,或者是在打瞌睡?有一点是确定的,便是他置身在尘嚣外,那尘嚣或者从未,或者已被他永远抛在了身。

刘彦告诉我,他的幅画有一标题,叫《树的老人》。就了,一老人,不老人不像别的老人那因行将死亡格外恋世或厌世,不,他与那被人恋或厌的世界不再有关系了,他的老境已经一世界。在世界,一切尘世的辛劳已经消逝,一切超验的追问已经平息。他走了许沧桑,走了一棵树,己了一棵树。现在他是周围的那些树一,回了单纯的生命。他不再言说但不是沉默,他的语言沉默汇入了树叶的簌簌声。不错,他是孤独的,不像有亲人的陪伴,但孤独已经无须倾诉。一棵树是不着向别的树倾诉孤独的。果说他的孤独曾经被切割、搅扰剥夺,那现在是完整收复了,完整的孤独是充实圆满,是了无牵挂的归宿。他因此空灵了,难怪衣帽空空,整是一气息,一流转在万物中的气息。所,不再有死亡,不再有间,不再有老年。

许我的解读完全是误读,那有什紧呢?我是让刘彦知,他的风景油画是耐人寻味。我的直觉告诉我,是一最适合他的的艺术,他的内在的激情在其中找了庇护,完无损呈现思,呈现超越思的宁静。风景油画属他的创的早期阶段,但我不无理由相信,他迟早将回,犹那老人回树,犹一被迫外谋生的游子回己朝思暮念的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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