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十 兄才胜我十倍

曾国藩胡林翼在翰林院共一年,彼此年龄相仿,又同湖南人,故相亲密。光二十一年,胡林翼父詹府右詹胡达源病逝,胡林翼奉父柩回益阳原籍。曾胡二人便在那年分手了。三年丧期满,胡林翼捐贵州安顺府知府,又改镇远府知府、黎平府知府。在知府任,因组织乡勇镇压苗民动乱有功,升贵东。吴文镕在贵州巡抚任,极重胡林翼的军才干,武昌署理湖广总督,急向朝廷求调胡林翼湖北支援。胡带六百乡勇金口,吴文镕已阵亡。胡不愿投靠接任的荆州将军旗人台涌,是将六百乡勇留在金口,身长沙,与曾国藩、左宗棠商量进止。

“润芝兄!”曾国藩望着一身戎装的胡林翼,亲热说,“年不见,兄台与昔日相比,更显雄姿英了。”

胡林翼异常高兴说:“光二十一年先父弃养,林翼离京回籍,与仁兄分别已经整整十四年。云树思,无日不萌。知仁兄些年春风意,今又统率雄兵两万,战将百员,拯国难,纾君忧,林翼不胜仰慕至。”

二人携手书房,亲兵献茶毕。曾国藩深情胡林翼说:“前年八月,国藩不幸闻母丧,遂从江西主考任急回湘乡。奉朝廷帮办团练命,思负山驰河,挽吾乡枯瘠万一,遂省与张石卿中丞、江岷樵、左季高等招募乡勇,组建军营。谁知国藩非带兵才,初与长毛手,便两次败北,幸赖塔、罗、彭、杨诸君力,免使全军覆,蒙皇高恩宽恕,今再次组建。兄台练兵,效卓著,弟与季高、罗山等常兄台才振刷相勖,屡称台端鸿才伟抱,足救今日滔滔。”

“涤生兄太客气了。贵州乃荒僻,林翼所做,实不值一提。长毛巨寇,其强悍善战,古今少有,且胜败兵常,林翼今见湘勇军营整肃,甲胄鲜明,日胜,定预卜。”

正说话间,左宗棠闻讯赶。胡林翼正妻乃陶澍七女静娟。按辈分,左宗棠比胡林翼高一辈。但实际,左胡同年,胡比左四月,故二人间,始终兄弟相称。寒暄,宗棠说:“听说仁兄应吴文节公生前邀,率领六百乡勇湖北。现在吴公殉国,仁兄何进何止?”

“林翼正此与二位仁兄相商。”

“湘勇即将北援鄂,正缺乏将。兄才胜我十倍,若不嫌弃,支人马就由我兄统率,国藩季高仁兄筹饷补员,做镇国,抚百姓,给馈饷,不绝粮的萧何吧!”曾国藩说罢笑。

胡林翼连连摆手,说:“涤生兄真玩笑,筚路蓝缕,艰苦创业,你是众望所归的湘勇统帅,林翼何望兄项背。”

左宗棠觉曾国藩此话有些矫情虚伪,便断说:“涤生不必让寨主位,润芝不再回贵州。六百黔勇由湖南藩库饷,润芝就协助涤生,一北进吧!”

由左宗棠年建议南门外操场犒劳湘勇,靖港败,又舟中斥劝曾国藩,使骆秉章左宗棠的卓越识见十分敬佩;平相处中,骆秉章常左宗棠办的魄力、干练所折服,因左宗棠很是重,甚至了言听计从的步。

故左宗棠俨巡抚的口气,此了安排。

胡林翼正愁六百乡勇的粮饷无着落,便慨相允:“林翼遵季高命,从今就在涤生兄帐一偏裨。”

曾国藩谦让一番,就定了此。胡林翼说:“林翼蒙涤生兄收容,无报,今特献曹操乌巢断粮败袁术计,见面礼。”

曾国藩高兴说:“请言其详。”

胡林翼说:“我在金口十余,探知长毛粮草聚通城、崇阳两城。此次北进,宜分头行动,派一军先攻通城、崇阳,夺其粮草。”

曾国藩左宗棠几乎同说:“是一条计。”

数日,曾国藩湘勇水陆三路军在长沙誓师,救援武昌。三路是:一路,由塔齐布、罗泽南等人率领七千人马,沿汨罗、岳州、临湘、蒲圻、咸宁、纸坊一路进武昌;二路,由胡林翼、李元度等人率领三千人马在夺取通城、崇阳的太平军粮草,再投咸宁进攻武昌;三路是水师,由彭、杨统领,洞庭湖,从临湘、嘉鱼、金口东进武昌。三路人马正启程,亲兵报,湖北巡抚青麟带一千饥疲兵已湘春门外。曾国藩闻惊,跌足叹息:“武昌已经丢了。”

九 白云苍狗目录+书签第七章 攻取武昌 一 青麟哭诉武昌失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