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二章 长沙激战 一 城隍菩萨守南门

咸丰二年二月,从永昌突围的太平军将士,在王洪秀全“堂,凡一概同打江山功勋亲臣,则封丞相、检点、指挥、将军、侍卫,至亦军帅职,累代世袭,龙袍角带在朝”的诏命鼓舞,北荔浦、阳朔、桂林、兴安,从全州广西境,一路惊动杀进湖南。两月间,相继攻克永州、州、江华、永明、宁远、蓝山、嘉禾、桂阳州、郴州等府州县,驻守在永州堵防的湖南提督余万清、游击瞿我谦,在太平军未前便弃城逃命。州知州王揆一、永明知县常连亦仓皇逃。江华知县刘兴桓、训导欧阳高,桂阳州知州李启诏被活捉杀头。巨变动,震动湖南全省,震动了朝廷。咸丰帝急命钦差臣士赛尚阿、钦差臣原广西提督向荣火速追击。待太平军攻郴州,赛尚阿才赶永州,向荣又与赛尚阿意见不合,称病居桂林按兵不动。湖广总督程矞采则奉命进驻衡州。朝廷又调广东高州镇总兵福兴带兵三千协助程矞采。了福兴卖命,又赶紧提拔他广西提督。清廷料定太平军从衡州北,准备在衡州与郴州一带采取南北夹攻的战术,将太平军消灭在湖南。

王洪秀全、东王杨秀清洞察清廷谋,改走永兴、安仁、茶陵、攸县一路,七月底的一夜晚,在攻克醴陵,西王萧朝贵、翼王石达率领五千先锋队,神不知鬼不觉一举全歼驻长沙城外二十的石马铺一千官军。次日清晨,军威凌厉的太平军将士长沙城。仅在太平军城墙边一顿饭工夫前,城才消息。因丢失数州县被革职尚未卸任的前巡抚骆秉章,火速令紧闭七门。长沙城在明代曾有九门,由北向东向南向西依次:湘春门、新门、吴门、浏阳门、黄门、德润门、驿步门、潮宗门、通货门。

清初新门、通货门堵死,便剩七门了。其中湘春门俗称北门,黄门俗称南门,德润门俗称西门,驿步门俗称西门,潮宗门俗称草场门。,萧朝贵、石达了南门外。一年前尚是紫荆山烧炭佬,今已坐太平军领袖群三椅的三十二岁汉子萧朝贵,伫马察南门外势。见妙高峰拔,林木繁茂,同一座巨的营垒扎在南门外,但山却无一兵一卒。朝贵冷笑:“清妖兵此,岂有不败理!”他亲兵传令,将营设在妙高峰,立即构筑炮台,加紧攻城部署。

就在候,位长沙城北又一村附近的巡抚衙门,紧急军议正在召。骆秉章虽被革职,但新巡抚张亮基刚卸署云贵总督的职位,尚奔走在昆明至长沙的路,他照旧管。骆秉章在官场中浮沉二十年,知倘若长沙城保不住,那就不是革职的,是杀头的。他深恨太平军太快,若晚十半月,张亮基进了长沙,他就避是非了,现在硬着头皮应付。参加议的有布政使潘铎、按察使岳兴阿、长沙知府梅不疑、长沙县令陈必业、善化县令王葆生。有一位罗绕典,安化人,本是湖北巡抚,现丁忧在籍。因几月,罗绕典又是有名的干员,骆秉章便请他长沙帮忙。另外有一重人物,就是接替余万清任提督的鲍豹,派人请,却不知哪了。骆秉章不等他,先分析长沙城的兵力:老弱病残全加在一尚有八千,另有江忠源的五百楚勇,号称劲旅,但惜人太少。

“虽说有八千人,怕不是长毛的手。”骆秉章忧虑说。段期,骆秉章被长毛吓虚了胆,了二十年的官,是一次遇仗,从清晨现在,惊魂未定。

“中丞不必忧虑。”说话的是善化知县王葆生,向知兵命,他施展才的机了,“现在就打府库,一面放刀枪,一面放银钱。凡男子五十岁,十五岁的一律编排,分几班,轮流守城。长沙城居民,募三万五万不问题。卑职愿承办此。”

骆秉章王葆生危急刻慷慨任,甚是感激:“王明府主意很。不,民众平日未加训练,临危集中,毕竟是乌合众。”

“乌合众,壮兵丁胆。”潘铎很赞赏王葆生的建议。

“王明府的办法立即照办,但有更重的一手,”是罗绕典在言,转听他的,“火速派人城湘潭,调邓绍良带兵救援。邓绍良的三千镇筸兵才是真正的精兵。”说,骆秉章立即叫巡捕派人城。

“说堵长毛,堵它叽吧!”一粗野的声音从门外传。“哐啷”一声,门被推,一阵风似闯进一五三粗的黑汉子,“长毛了眼皮底不晓,是些混蛋!”

就是刚接任的新提督鲍豹,是凶蛮粗俗、不通文墨的武夫。知他的人,不计较。骆秉章请他坐,他一屁股坐在骆秉章的身边,一边“呼哧呼哧”气。

“有,”翰林身的罗绕典很瞧不毫无教养的鲍豹,按理应请水陆提督先说,但他是继续未完的话题,“再派人衡州禀告程制台,叫福兴将军火速带兵北护省垣。”

“福兴的兵不动。”鲍豹见罗绕典无视他提督,中很是恼怒,他急不耐打断罗绕典的话,“福兴的兵应驻在衡州防长毛。长毛兵,有不少在衡郴一带。衡州兵一撤,就长毛了一门。”

“鲍提督的话有理。”骆秉章说。受骆秉章的称赞,鲍豹说更劲:“各位不惊慌,长沙不是永州,我鲍某人不是余万清!长毛在我讨便宜,真他妈的瞎了眼!各位不怕,现在长沙城的驻兵已了城墙。长沙城墙又高又厚,长毛是绝攻不破的。我今一早了城隍庙求签,求一吉签。各位就放了,长沙由我鲍某人担保。”

鲍豹说唾沫四溅,众人却不敢相信。

“鲍某人尚有一奇策,早就了,现危急,正。”

众人不知他肚有什主意,全聚精神听他讲。

“不知各位知不,长毛信的是帝邪教。每临阵战,总有父兄暗中庇护,故一路攻城掠,连连手。鲍某人,长毛的帝邪教,岂敌我中华圣教!我早就听说,长沙城隍菩萨向灵验,有求必应,法力无边。长毛若攻破长沙,菩萨蒙难,他何连身不顾?我早了,长毛若长沙,我就搬请菩萨驾。所我今一早就城隍庙,恳请菩萨保佑。菩萨已赐吉签,就是明明白白答应了。菩萨驾临南门,必正驱邪,使帝失灵,长毛败阵。”

鲍豹说神乎其神,罗绕典等听了冷笑不止,但不反驳他。一则他知莽提督一惯骄悍跋扈,不罪,更何况战火已烧眉毛,正靠他力。再则神设教,古便是愚民的办法,既长沙士民信城隍菩萨,说不定真的泥菩萨抬城门,给守城军民增强信,岂不!是点头称是。

鲍豹回提督衙门,煞有介了布置,又命厨房不送荤菜,夜晚不跟姨太太睡在一,另铺一张床放在平供打牌的房子。二早,洗了澡,换一身干净布衣,带着一百名兵士,燃着香火贾太傅祠旁的城隍庙,吩咐摆蜡烛供果,鲍豹跪在菩萨泥像面前,口中念:“弟子鲍豹使长沙全城百姓免兵火灾,特恭请菩萨驾光临城南,施展法力,消灭长毛。功,弟子将重建庙宇,再塑金身,令长沙军民常年供奉,香火不绝。”

祝毕,鞭炮轰鸣,百名兵士一声吆喝,将菩萨抬庙门,浩浩荡荡向南门走。惹沿途百姓走屋,站在街两旁观,有的赶紧从抬桌子,点香烛,跪拜叩头。

了南门口,又翼翼抬城楼,菩萨面南坐,两眼睁睁望着妙高峰。鲍豹恭恭敬敬带着将士又跪磕头,便了城楼,单等太平军攻城,菩萨施无边法力,救阖城生灵。

九 刺客原来是康福的胞弟目录+书签二 康禄最先登上城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