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豆慌着一颗,从北欧挪威飞中国广西。
广西南宁火葬场。
左数一房间是老人,二房间是老人,三房间是年轻的80。
他是芸豆的朋友,潜水伙伴,潜友。
冰柜放着透明塑料杯,半杯白酒。旁边的人说:芸豆,他一直念叨着你再喝一次酒,机了……
芸豆不声,哭,端酒杯。
一次见他穿正装,西装笔挺的,胖了点儿……哦,不,是泡肿了。
听说水太深,压力太,内脏全压坏了,不停涌血,水喉咙切,面掏空,怪不领结扎那高。
绕着冰柜走一圈,他睡安详,化了妆,口红有点儿不匀,脸隐约有水珠渗。
芸豆伸手敲敲冰柜……
不知己动是什意思,像是在催他快点儿床。鼻涕眼泪忽止不住淌了。
特别难受,从未有的难受。芸豆整人趴了冰柜,声问:底怎回,怎不?你不是洞潜高手吗?那洞又不是一次……什那深?底什原因?
他始变模糊,芸豆力抹眼泪,他清晰了又模糊,模糊了又清晰。屋子有音乐,不知是谁的手机,他最喜欢的乐队是“药店”,是一首“药店”的《奇物葬礼》。
芸豆浑浑噩噩挪着脚步,跟着他。
他的遗体被推告别厅,芸豆跟在面,着人忙前顾换照片,换挽联,稀糊涂听着不知谁在讲话,稀糊涂,告别结束了。
工人员他的灵床推,芸豆回神了,扑扒众人他最一眼。工人员拦住,喊:眼泪不滴在遗体!请让逝者安息。
蹲在火化室边哭,四处弥漫着诡异呛鼻的气味。
一位脸生的朋友走问:你就是芸豆吧……
那陌生的朋友说:我是他潜水的朋友,他常我提你,夸你人……说你妹妹最淘气,总是让人担。
那人拍了拍芸豆的肩膀,轻声说:安全一,别再让人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