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荒唐的正义 三 滑头徐阶

徐阶是写青词的,且写比严嵩。

徐阶是松江华亭(今属海)人,从就命福。一岁的候,他掉进井,三居活了。五岁的候,又掉山,居挂在树不死。嘉靖二年(公元1523年),他中了进士,一甲三名,是探花郎。《明史》说他人的特征,是子,皮肤白(短白皙),注重仪表(善容止),聪明人(颖敏),谋善断(有权略),城府很深(重不泄),似乎生就是严嵩的克星。

严嵩一,徐阶宠,是因写青词(所撰青词独称旨)。他在嘉靖三十一年(公元1552年)礼部尚书的身份兼东阁士,“宰相”,排在严嵩(首辅)李本(次辅)的面。徐阶的入阁,使严嵩本感威胁,便次加倾害,“中伤百方”。徐阶每次从容付,化险夷。面的原因,固有徐阶的权术谋略,有嘉靖的偏袒庇护。嘉靖实在是太喜欢徐阶写的青词了,简直就是爱不释手,严嵩奈何他不。等嘉靖四十年(公元1561年)五月,李本离职,徐阶升任次辅,严嵩就更是扳他不倒了。

何况严嵩力不从,身难保。原,严嵩揣摩圣意够百百中,倒有一半归功他的宝贝儿子严世蕃。严世蕃的长相,是脖子短,身体胖(短项肥体),少了一眼睛(眇一目),是独眼龙。不,他一眼睛,比两眼睛厉害。嘉靖的手诏,常常语焉不详,不知所云(语不晓),唯独严世蕃一就懂(一览了),一答就(答语无不中),真谓“一目了”。是就在月,严嵩的夫人欧阳氏世,依礼,严世蕃在居丧,再不跟着严嵩班了。那,嘉靖不住内住西苑,了办公方便,了便写青词,就在西苑阁臣设立办公室,叫“直庐”。严世蕃不跟直庐,严嵩就了主骨,一接嘉靖手诏,就派人送回征求严世蕃的意见。严世蕃真不是东西,居真不问国,整在女人鬼混。严嵩派人问策,不按回答,管己乐,全不顾老爸急焚。前面讲,嘉靖是急的人,哪容忍严嵩磨磨蹭蹭?严嵩又不说前是严世蕃参谋,己硬着头皮答(不已),是答非所问(往往失旨),让嘉靖不满。

严嵩的青词越写越差。的严嵩,毕竟是八十二岁的老人了,日薄西山,江郎才尽,哪写文章?请人代笔,质量知。嘉靖便越越不喜欢他(积失帝欢)。等半年,万寿宫一场火,就严嵩的“圣眷”烧了精光。

万寿宫场火倒不是严嵩放的,是嘉靖皇帝己宫姬在貂帐玩火造的孽。但不管怎说,万寿宫了,万岁爷却不有方住。一办法是重修万寿宫。是嘉靖的法,但严嵩认不。因正在修建奉、华盖、谨身三殿,国库早已掏空,哪的人力物力?二办法是搬回内。是群臣的法,严嵩认不。因内是皇差一点被害的方,至今有余悸,怎回?严嵩的主张是既不回内,不住西苑,是移驾重华宫。重华宫修饰完整,比现在临居住的玉熙殿舒服了。

严嵩一番谋划意,却犯了更的忌讳。重华宫是什?是年景帝软禁英宗的方。因此嘉靖一听便恼火:不是朕关吗?是合该严嵩倒霉。此公是一向善揣摩“圣意”的,回却马屁拍了嘉靖的痛脚。

,次辅徐阶说话了。

徐阶说,奉、华盖、谨身三殿确实工程浩,但正因三殿工程浩,所够修复万寿宫。什呢?三殿工程有“余料”呀!工程越,余料就越。所,修建三殿修复万寿宫不但不矛盾、不冲突,反倒相益彰。嘉靖一听就高兴了,问那长间?徐阶的回答是“计月就”。是嘉靖龙颜悦,准其所奏,钦命徐阶的儿子徐璠承包工程。徐璠不负所望,百日就期完工。嘉靖将其改名万寿宫(原本叫永寿宫),给徐阶加官少师,徐璠由尚宝丞(正六品)破格晋升太常少卿(正四品)。

子严嵩知己不是徐阶的手了。是摆酒设宴,款待徐阶。席间,严嵩令子孙团团拜倒在徐阶脚,举杯托孤:严某日薄西山,些子就全仗徐公顾了(嵩旦夕死矣,此曹惟公哺)。徐阶立即避席,连连说不敢,不敢!

徐阶虽一副受宠若惊的子,却在磨刀霍霍,暗暗盘算怎才彻底整倒严嵩,年所受的窝囊气,己有知遇恩、又被严嵩害死的夏言报一箭仇。他的办法是请神仙帮忙。徐阶知,嘉靖身边是不有士的。他最宠信的士,先是邵元节,是陶仲文。但邵元节早在嘉靖十八年(公元1539年)仙逝,陶仲文在嘉靖三十九年(公元1560年)升,是徐阶便向嘉靖推荐蓝行。蓝行是山东士,本是降紫姑扶乩。紫姑是何方神圣呢?是管厕所的。不厕所。内急的候找不厕所,比肚子饿了找不饭馆严重。所紫姑的乩语最灵。蓝行降紫姑,本不。

其实蓝行哪有什本?他的本是太监合伙弊。扶乩的程是的:先由皇帝问的问题写在纸,由太监带扶乩的方焚烧,请神仙乩语回答。果不灵,就怪太监污秽不洁,神仙不肯降临。太监不愿意背罪名,就在焚烧前先偷皇帝的问题,告诉蓝行,就灵了。蓝行的乩语一灵,徐阶就做手脚。比方说,徐阶知严嵩有密折呈奏,就让蓝行扶乩说:“今有奸臣奏。”嘉靖问何不治,乩语就说:贤臣有重,人持朝廷。再问谁是贤臣,谁是人,答案是不难象的,说徐阶是贤臣,严嵩是人。

不装神弄鬼的戏不了台面。它让嘉靖动,不让嘉靖动手。堂堂明子,总不公诏,说乩语何因此必须何吧!就需有机,比严嵩正犯了什,或者正有人弹劾他。机是说就。嘉靖四十一年(公元1562年)五月某日,降雨,一名叫邹应龙的御史(监察部处长)因避雨躲进一位太监,听了“神仙”说严嵩是人的。邹应龙一听就明白,严嵩的日子头了(帝眷已潜移),是连夜修《贪横荫臣欺君蠹国疏》,奏朝廷。疏文指控严世蕃贪赃枉法、祸国殃民,应处死刑;严嵩溺爱恶子、受贿弄权,应予斥退。嘉靖很快做批复:严嵩给米百石,退休回,严世蕃配雷州充军。年一场火,烧掉了严嵩的圣眷;今年一阵雨,又浇灭了严嵩的权势。真是“水火无情”。

严嵩倒了,但有死。严世蕃活很滋润。他并有雷州卫服刑,在广东南雄住了两月,就溜回了。回不韬光养晦,反倒兴土木,修建宅。就引了方官员的注意。更糟糕的是,方官注意严府,严世蕃却不注意,气焰十分嚣张。有一次,袁州府推官(专管刑狱的官员,正七品)郭谏臣严府公干,严府奴非常无礼,公不他朝廷命官放在眼。郭推官咽不口气,一状告巡江御史(监察部特派员)林润那。林润是一严置死的,正手抓住了严世蕃的柄—— 与罗龙文从甚密。罗龙文是什人?是倭寇王直的亲戚,且严世蕃一,是从流放逃回的。是林润奏朝廷,状告严世蕃罗龙文网罗江洋巨盗,违制车服,日夜诽谤朝廷,聚众四千余人,“路皆言,两人通倭,变且不测”。

就是谋反了。是,嘉靖四十三年(公元1564年)十一月,朝廷令将严世蕃捉拿归案。那,严世蕃的儿子严绍庭在北京锦衣卫指挥,立马派人通风报信。严世蕃闻讯本逃回雷州,谁知早在林润的监视,刚一门,就被逮了正着。结果,严世蕃被押解进京,由三法司审理。三法司,就是刑部(公安部)、察院(监察部)理寺(最高法院),其长官分别是刑部尚书、御史理寺卿。像严世蕃涉嫌谋反的案,照例是“三司审”的。

严世蕃二进宫的消息轰动了京城。许人额手称庆,认沈炼杨继盛的冤案回总算平反了。林润郭谏臣是认的,“三法司”长官黄光升、张永明、张守等人是认的。因此他在判决书,便讲严嵩父子何迫害忠良,且重提沈炼、杨继盛案。草稿送徐阶那,徐阶问,诸位的意思,不是救严公子一条命吧?黄光升几说,不是,恨不立马就杀了他。是徐阶不慌不忙拿己的稿子,面一五一十列举了严世蕃的“反迹”:什住宅拟王府啦,什招募亡命徒啦,什谋外投日本啦,什串通倭寇应外合啦,不一足,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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