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变法帮了腐败的忙 六 教训所在

前面说,王安石许新法的本意,是“公两利”的。青苗法此,市易法均输法一。熙宁五年(公元1072年),一名叫魏继宗的平民书说,京师百货所居,市无常价,富户奸商便趁机进行控制,牟取暴利,吃亏的是老百姓。因此他建议设置“常平市易司”管理市场,物价低增价收购,物价高减价售,则“商旅通,国足”。就是市易法的因。具体办法,是由朝廷设立“市易司”,拨款一百万贯本,控制商业贸易。办法,常平法一,是动国力量平抑物价。“市易司”不是专做亏本生意,是赢利的,不并不牟取暴利已。比方说富户奸商一文钱买进二文钱卖,“市易司”则一文钱买进一文半卖。赢利虽不算,充盈国库。再加官府财气粗,控制了市场,物价的波动就不太。

均输法的意是的。我知,在王朝代,方每年向中央运送财物,供国必需,就是所谓“输”。输送的品数量,有一定规。就有弊病。比同一方,有年,有不;同一东西,有的方贵,有的方不贵。原本是很正常的。但果按照老办法,则不管丰年灾年,价贵价贱,输送的品数量不准改变,并不合理。王安石的办法,是变“运”“均输”,即拨款五百万贯(另加三百万石米)本,由朝廷任命的“运使”统筹供,便“徙贵就贱,近易远”,就是哪的东西便宜就在哪购买。国库面剩余的物资,则由“运使”卖物价高的区。两头有差价,的钱,就国财政的又一项收入。

办法,说就是变“方贡奉”“中央采购”,观念够超前的。但一,所谓“运使衙门”就变了一最的国营企业,且是垄断企业了。其实青苗、市易两法的问题正在此。青苗法是衙门做银行,市易法则是衙门做商店,兼做银行。因“市易司”不但做买卖,兼做贷款。商人产业抵押,五人互保,向“市易司”借钱或赊物,年息二分。是市易司运使衙门,有放青苗贷款的州府县府,便既是衙门,又是企业(公司或银行)。

现在几乎每中国人知,政府部门办企业是一什的结果。何况王安石的办法不是政府部门办企业,是由政府直接做生意,结果是腐败方便门。代理封府推官的苏轼就说均输法弊端甚:“簿书廪禄,费已厚”,此其一;“非良不售,非贿不行”,此其二。是,“官买价,必贵民。及其卖,弊复前”。因此他断言:朝廷怕连本钱收不回!就算“薄有所获”,不比向商人征税。

是毋庸置疑的。因我比谁清楚“官倒”是怎回,知官方(政府或国企)采购是怎回。那真是不买的,买贵的,不是品牌不(非良不售),有回扣不买(非贿不行)。所官方采购贵民间采购,就不足奇。至官方经商,就更是有百弊无一利。实所谓“市易司”,就变了最的投机倒商。他的任务,原本是购买滞销商品,但实际却专门抢购紧俏物资。因有,他才完朝廷达的利润指标,才从中渔利,中饱囊。显,在一点,所谓“保守派”的意见其实是的:商业贸易是民间的。官方经商,必定祸国殃民。

青苗法的问题同此。青苗法不是办法不,是不该由官方贷款。不难设,果有竞争的商业银行放贷款,又有独立司法的民法庭解决经济纠纷,朝廷不进行宏观控制(比规定利息不超二分),则青苗法的实施就决不弄汹汹,民怨沸腾,贪官污吏就无法将改革变腐败的良机。

其实,不但贷款,税收照此办理。中国历代王朝即便实行低税制度,但因人口众,集腋裘,很观。些税收有银钱,有实物,但取民,却未必够民,甚至未必够朝廷。西汉景帝末年,朝廷所藏的铜钱,积累几百万万,串钱的绳子腐烂,散钱遍无人收拾。朝廷所藏的粮食,新旧累积,无处堆放,任其霉变。宋神宗靠王安石新法富国强兵,三十二座内殿库房堆满绢缎,又再造库房堆积。此的货币,果给银行打理,岂不是更富国?此的粮绢,果投放市场流通,岂不是更富民?一旦现问题,即由法庭审理,岂不是更有效率,更加省?

但完全不。因竞争的商业银行独立司法的民法庭是商业社的产物,农业帝国是闻所未闻的,是不象的。就像朝野两党轮流坐庄、互相监督的共制度不象一。因此,原本是朋友的王安石司马光,便变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死头,在既无休止又无效益的争论中同归尽,一戴“熙丰人”的帽子被千夫所指,一背“元祐奸党”的罪名被世唾骂。

王安石、司马光一同归尽的有宋王朝。宋神宗王安石世(公元1085年1086年)久,就生了“靖康难”(公元1127年初),正所谓“宋人议论未定,金人兵已河”。从熙宁变法,北宋亡国,前前不五六十年光景。宋神宗王安石不但未挽回王朝的颓势,反倒加速了它的灭亡。

其实更具悲剧的是司马光。因王安石虽“师未捷身先死”,毕竟“长使英雄泪满襟”。司马光却背“保守派”“顽固派”的骂名,甚至被骂“最有头脑的人”。不错,司马光的《资治通鉴》司马迁的《史记》确实不同日语,此司马不是彼司马。但司马光绝非有头脑,甚至未必就是“保守派”“顽固派”。就算是吧,果让他在野党反派在台王安石进行批评监督,不纠正王安石的一些错误吗?实际,王安石的改革果够稳健一些,不是不至弄那民怨沸腾吗?杜牧的《阿房宫赋》最说:“秦人不暇哀,人哀。人哀不鉴,亦使人复哀人!”同,果我今仍知政治态度(改革与否)画线,历史历史人物进行德层面的批评,却不知将九百年前那次改革的败失引戒,那才真是哀莫焉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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