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零丁洋里叹零丁 贰

贾余庆刚刚回临安慈元殿,即被“宣麻”接替文祥任右丞相枢密使。“宣麻”,在朝官员表示有意见,有枢密院铉翁拒不签名。

谢清劝:“文丞相缧绁元营已是实,照目前的情形,伯颜一半儿不放人。常言,国不一日无君,朝廷亦不一日无相。今任命贾余庆右丞相兼枢密使,正是社稷正统定制考虑,决无临阵换将意。请铉翁是签名吧。”

与谢清年龄相仿的铉翁无奈,在黄麻任命书颤巍巍签了己的名字。

“既各位臣俱已签名,”谢清疲惫宣布,“从现在,贾余庆就是我朝的右丞相,诸位爱卿与贾丞相衷共济,支撑艰危。”

扫视着木偶般伫立在面前的几位重臣:“哀已请皇旨,诏告息兵归降,免生灵涂炭。贾丞相,你那修改降表一准备怎了?”

“启禀太皇太,臣已按伯颜意修改完毕,请太皇太目。若行,臣将尽快赴元营呈降表,免晚了,又给伯颜落口实。”工计的贾余庆审慎将“敬献”二字改“呈”,正是贾余庆的人圆滑处。

谢清接表,匆匆浏览一遍。

“了。贾丞相,此就与你办吧。”

“遵旨。”

贾余庆离。不,慈元殿便空无一人。

元使偕贾余庆等同赴湖州。些宋朝的宰辅再了往日兵丁前呼拥、鸣锣的威风。几匹瘦马,拉着几辆“篷车”算是“玉辇”颠簸在泥泞的乡间路。

正午分,至湖州元军营。伯颜设宴款待宋的宰辅臣,并邀文祥同桌共饮。

席间,文祥一再请求放临安,伯颜却总是笑不答。

文祥怒不遏:“您身北朝右丞相,因何毫无信义言?文某奉旨使北营,竟被丞相扣押,是忍,孰不忍!一旦此传扬,丞相难不怕辱一世清名?”

“文丞相言重了。”伯颜文祥斟满杯中酒,“我留丞相,无非是促两国尽快罢兵,岂有长期羁留丞相意?另外,我生平酷爱汉诗词,很向丞相讨教一二。”

伯颜端酒杯:“,诸位两国弭兵,数月不辞辛苦,我敬诸位一杯。”

他将杯中酒一饮尽。众人奉迎,唯文祥无动衷。

“文丞相必在生我伯颜的气?‘将使臣扣押’,的一顶帽子!伯颜头,实在戴不!”

众人哄笑。贾余庆劝:“文人,今日欢宴,莫谈国!难伯颜丞相你我,请文人满饮此杯!”

文祥接酒,扬手泼在贾余庆脸。“误国害民,猪狗不!文某岂与你等伍?”

贾余庆恼羞怒,正身,被孟祺伸手按住。

孟祺文祥换了一杯酒,淡淡一笑:“文丞相,请听官一言。年,蒙、宋两国弭兵,今圣派国信使郝经赴宋修,被贾似羁押真州监狱长达十四年久。今,文丞相却是我国宾滞留一,两者相比,底谁更无视法理?再者,伯颜丞相所苦苦挽留文丞相,无非是一原因,那就是:敬丞相志,惜丞相节,丞相才。”

文祥觉理屈,面孔泛红,勉强将一杯酒吞咽肚。

伯颜不动声色,再次举杯提议:“二杯,让我即将现的一统局面干杯!”

文祥满怀,将酒盏换碗,喝不便烂醉泥。伯颜命人将他扶回歇息,又吩咐贾余庆:“贾丞相,你回临安,须立刻令解散文祥招募的一万勤王义兵。至其幕僚将领,各有任,愿留的留,不愿留的给路费,一律遣返江西。”

“丞相放,临前我已将些散兵游勇遣散。现今,贵朝阿术将军已率军进入临安城,分兵守护宫城城内各重兵营。原宋禁军则由殿前指挥使司、侍卫亲军马军指挥使司侍卫亲军步军指挥使司管带,置阿术将军麾。”

伯颜的脸滑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蔑。

“行省郎中孟祺、参知政吕文焕听令:明日携带厚礼入临安城,慰问谢太皇太。”

“是!”

金钩西沉,元营酒宴尽兴散……

目录+书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