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拉开统一战争的序幕 叁

从城南的丽正门入城,往北便是长七百步、直通皇城灵星门的千步廊。皇城,亦称萧墙,俗称红门阑马墙,周回约二十。灵星门内数十步有河东流,河建有白玉石桥三座,称围桥,石栏雕刻着龙凤祥云图案,晶莹玉。桥面有四条白石龙。河岸尽是柳树,郁郁葱葱。西面远远与西宫海子相望。渡桥约二百步,便是宫城的崇门。宫城周回九三十步,高三丈五尺。崇门两侧,右星拱门,左云从门。东西两侧有东华门、西华门,北面是厚载门。各门戒备森严,岗哨林立,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。

星拱门南有御膳亭,亭东拱宸堂,是百官集所。宫城内的建筑前有明殿,有延春阁,均衡分布在城市的中轴线。

忽必烈命人从漠北草原吉思汗居住的一株莎草移植内丹墀,赐命“誓俭草”,意在告诫子孙保持祖先的淳朴风尚。

明殿东有文思殿,西有紫檀殿,面有柱廊通寝殿,并有连抱长庑,通前门,前面绕画满花卉的金红阑槛,此处便是妃嫔的住所了。

寝殿面宝云殿,再往北是延春门,入门廊即延春阁,有梯,从东面三折。阁放置两张御榻,柱廊中设山屏床,皆楠木饰金制。面的寝殿中设有楠木御榻,忽必烈常在召见臣修佛。

十一月的古城,寒风刺骨,瑞雪纷扬。

忽必烈侧靠御榻,闭目养神。

燕王真金、中书省右丞相安童列坐两侧,屏息不语。

不,怯薛长近前低语:“陛,昭武将军、南京路宣抚使刘整殿外求见。”

忽必烈微微睁眼:“传谕,就说朕有请刘武仲将军。”

忽必烈的双脚踩在金足踏,他蓦感觉有些凉意,便细将双脚移向金足踏旁的火盆。“有,传朕旨意,着伯颜、阿术、张弘范一同进殿议。”

不一儿,刘整及中书右丞相伯颜、征南元帅阿术、益等路行军万户张弘范先殿。

忽必烈温向刘整问:“刘爱卿有何奏?朕闻其详。”

刘整抬眼望着面色红润、慈眉善目的忽必烈,:“臣求见陛,是有破宋策进献。”

他从袖管抽一份奏折呈:“宋廷主弱臣悖,立国一隅,势不永存。臣愿效犬马劳,请旨领兵先破襄阳,撤其捍蔽。”刘整将回朝途中思虑已久的攻宋策盘托,“古帝王,非四海一,不正统。圣朝拥有十七八,何置一隅不问,弃正统邪?”

阿术接刘整的话头,十分客气询问:“我刘将军不甚了解,有几问题须澄清一,不知刘将军肯赐教否?”

刘整淡一笑:“阿术元帅但讲无妨。”

“阿术粗陋,尝闻武仲将军沉毅有智谋,善骑。金乱入宋,投荆湖制置使孟珙麾。孟珙攻金信阳,将军先锋,夜纵骁勇十二人,渡堑登城,袭擒其守。孟珙闻报惊,谓将军功胜似唐朝李存孝率十八骑拔洛阳,乃亲将军书旗曰:‘赛存孝’。不久,将军亦军功升迁潼川十五军州安抚使,知泸州军州。有此?”

刘整手扶金椅,不动声色:“确有此。我先世本京兆樊州人,迁邓州穰城。金乱避难宋,孟将军擢拔日渐升迁。”

“此,将军因何转投我朝?”

刘整略一沉思,未及答言,张弘范已沉静接话头:“阿术元帅有所不知,刘整将军北方人,捍西边有功,南方诸将皆其,遭致宋宰执吕文德忌妒,是所画策辄摈沮,有功辄掩不白。”

“哪吕文德?是不是宋知襄阳府兼京西安抚副使吕文焕的哥哥?”忽必烈吕氏兄弟很感兴趣,问。

“回陛,正是。宋荆湖统帅吕文德利宋将俞兴刘整将军间的矛盾,派遣俞兴制置四川图控制将军。俞兴军机召将军,将军识破其陷害计谋,不赴行营,俞兴遂构陷将军。将军不服,遣使诉临安,又不达。此,将军亲信部将皆奸谋所害,将军忖危不保,乃谋北投我朝。”

张弘范年轻气盛,快人快语。些年,他与刘整在共中彼此有了解,既知刘整降蒙的前因果,知其人将才难,早便生仰慕。今见阿术有所疑虑,急刘整分说原委:“中统二年夏,刘将军携泸州十五郡、三十万户归附我朝。陛嘉其归,授夔府行省兼安抚使,赐金虎符,同赐金银虎符与其将校中有功勋者。宋将俞兴攻泸州,将军散尽财宝器分飨士卒,激励士气,败俞兴宋军。战,将军遣使宋朝所赐金字牙符及佩印入朝进献,并请求屯兵,厚储粮秣,高筑城墙,长期图宋计。”

“中统三年初,刘将军奉旨入朝,陛授行中书省、潼川两路,并命刘将军仍兼元帅,立寨诸山,扼宋兵。有人嫉妒将军,执书状告将军怀贰,书曰:既叛宋,将不叛蒙古耶?将军担朝廷误解,执书廷辩,请求分帅潼川。陛从其请,七月,诏改将军潼川元帅。次年五月,宋军进逼,将军驰援。宋军闻‘赛存孝’兵马至,远遁,企图迂回偷袭潼川。将军早有所料,遍设伏兵,激战锦江,聚歼宋军。至元三年六月,陛嘉奖其功,迁昭武将军、南京路宣抚使。”

“,征南元帅,我仍不不问,”阿术目光冷峻注视着刘整,“前不久,我方军士捕获一僧人,从他身搜宋廷的一封密信,内曰:委任刘整卢龙军节度使,封燕郡王。希望刘将军此做解释。”

此前一直沉思不语的燕王真金从一幅宽的襄樊形图前抬头,果断向阿术正解释的刘整摆了摆手:“元帅不必深问,安童曾将密信告我,此,我二人坚信是宋廷的离间计,意在他除掉刘将军腹患已。古疑人不,人不疑,我与刘将军虽接触不是很,但刘将军的人却素有所知。”

燕王真金中统三年十二月奉诏领中书省。四年五月初立枢密院,又真金守中书令,兼判枢密院,集军、政权一身。解除了阿术的疑虑,真金话锋一转:“在,我请注意一实际问题:目前宋拥有精兵七十余万,加团练兵丁,总数在两百万左右。我呢?区区五十万人马,既安抚西北边陲,又兵征宋,实际机动兵力有三十万,且长途奔袭,兵马疲惫。因此,若打赢场战争,硬拼无论何不行。仗怎打,伯颜丞相有何高见呢?”

伯颜从被忽必烈留,在朝中谋划建言,见解常高其他臣,处理务尤其够机立断。忽必烈他的才十分赏识,亲做主,将中书省右丞相安童妹赐嫁给他。次年,即任中书左丞相,升同知枢密院,进入朝廷军政核领导层。

伯颜抬头,眉宇间透露着几分机智、几分从容:“臣,宋虽偏安一隅,朝廷腐败,朝中贾似等擅权枉政,民生怨怼,但其处江南,物阜民丰,兵将广,其军力仍不容视。依臣见,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持久战,我目前国力,攻占襄阳尚需日。故,我赞同刘整将军的建议,先围襄阳,破,即采‘围城打援’的战术,逐渐消耗宋廷的财源、兵源,最终一举灭,统一全国。”

伯颜说完,殿中现了短暂的沉寂。安童双手放在表案,望着面容沉静的忽必烈,犹豫片刻,方审慎说:“朝中有一部分臣认,中统建元至今,相继生了阿不哥、李璮叛乱,我朝影响甚深。今,国需休整,百姓需休养生息,倘若兵攻宋,一旦旷日持久,怕又将生李璮乱。”

忽必烈早有一统的宏愿,加因内乱造的各不安定因素已清除殆尽,北方经济复苏,政局日中,正是考虑兵南的综合条件已熟,他才召集了次军议,集中讨论确定了先攻襄阳、取宋的攻伐方略。朝中反意见,他不加评论,问安童:“你人兵伐宋有何法?”

安童目不斜视,一字一顿,掷有声:“机不失,不再!”

“!”忽必烈双手撑住金椅扶手,慢慢站身。

“众卿听旨:朕意已决,即日设立元帅府,调集诸路兵马围攻襄阳城,全面实施中路突破的战略,在宋人的江北防线打缺口,军长驱直入,一举突破长江险!阿术、刘整,朕命你二人全权指挥攻宋军队;安童,朕命你别置行省掌佥军、屯田、供饷诸,同负责入奏军机。勤保障及兵员调遣则由中书省枢密院协商解决,不延误,否则,军法论处!”

“遵旨!”众人离席,齐声接旨。

忽必烈此分派,有他的理。

阿术曾随忽必烈远征理,又年在黄、淮间指挥军队与宋军峙,有丰富的宋战经验。

(本章未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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