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兄弟阋于墙 贰

此,宋朝廷派往四川增援合州的吕文焕所部八万水陆军,带着蒙哥汗战死、蒙军被迫北撤的胜利消息,沿长江顺流,不数日返鄂州。鄂州军民深受鼓舞,守城意志愈坚。

不久,丞相贾似督率的援鄂军四面云集。两淮兵尽集白鹭,江西兵集隆兴,岭广兵集长沙,闽、越的舟师奉命溯江逼近平江、建康、鄂州一带。

失了中、西两路军队策应孤军深入的忽必烈进退维谷。恰在,他又接王妃察必的一封密信,由信是匆忙间草就,字迹有些潦草,让忽必烈感受形势的严峻。察必在信中说:

我近日察觉阿不哥居叵测,抱有异志,恐篡位谋朝。朝中,他有阿兰答儿、刘太平、汗子阿速带等相助,羽翼渐丰。现在,阿兰答儿已经率领漠北诸王的军队逼近平。刘太平已占据燕京,正在调动漠南兵力遥相呼应。国情似火,燃眉在即,妾忧焚,常言:不一日无主,国不一日无君。妾认,夫君应国局考虑,速罢兵北,避免内乱,早日登极,安。

完察必的密信,忽必烈更有一腹背受敌的危机感。

察必与末哥的担忧一辙。蒙哥汗驾崩,蒙哥子阿速带与蒙哥汗宠臣阿兰答儿扶柩北。路,阿兰答儿经与阿速带商议,决定由己率轻骑一支,先行赶回首哈剌林,便协助七王爷阿不哥尽快扩充实力,最终夺取汗位。

阿不哥接受了阿兰答儿的建议,征调戍边军队守护首名,派阿兰答儿率亲军往漠南草原汹汹。军行至离平城有一百,察必王妃派使者诘问:“征调军队,乃国,且又在四王爷经营,何不明白告,反秘密行?在,有吉思汗曾孙真金坐镇,你但有任何军行动,必须先禀明他知才施行。”

阿兰答儿听了察必王妃的诘问,浑身冷汗直冒。他深知,在漠南,四王爷忽必烈拥有着广泛的支持力量,一旦王妃清楚了他的真正,再晓谕各路守军将领严阵待,怕他征调军队不,助七王爷抢先登极的密谋将败露。思前,阿兰答儿退求其次,命军撤离平城,前往燕京等富庶征集兵马。

阿兰答儿停止进兵并有让察必完全放,太了解阿兰答儿阿不哥的忠诚丈夫忽必烈的敌视,了将阿不哥推汗位,人恐怕无所不其极。正是了让丈夫有所警醒,才派人秘密潜平府,急向忽必烈报信。

夜色昏暗,无月无星。一更将,忽报郝经求见,忽必烈精神一振,宣他立刻入见。

不及寒暄,忽必烈指指置桌边的靠背椅:“请先生坐叙谈。”

他己坐在一张红木扶手椅,摊了书案的一幅宋形图。“北面使者送的情报一一,南面的情形不哪,本王现在入云雾,进不,退不,已不知何是。思,是遣使弭兵,先生是否行?”

宿卫手持金盘,端两杯果酒及酒的牛、菜蔬等,郝经不喜烈酒,宿卫知他的嗜。

由近一直休眠,忽必烈神情倦怠,脸色苍白。郝经关切注视着他,不慌不忙说:“国平金,皆亢龙师。惟务进取,不遵养晦,劳师费财,卒无功,已近三十载。殿应深鉴,切不逞一勇,将我国数十年基业毁一旦。”

忽必烈细细品味着郝经的分析,但觉句句切中害。“精辟,精辟!先生一席话,令我茅塞顿。”他双手盏,“我敬先生一杯。”

郝经并不虚套,接金杯啜了一口果酒:“今宋人方惧敌,救师虽则毕集,但未暇谋我。真正的威胁其实背肋。因此,殿苍生念,从速回师。”郝经在形势做了正确的分析,权衡利弊,指真正的危险不是敌方,是内部。

正郝经所言,此,蒙古国内部的形势极复杂严峻。据守蒙古本土的阿不哥,借蒙哥汗驾崩机行使汗权,委派亲信断官,行尚书省,据燕京,按图籍,号令诸。鉴此,郝经力主忽必烈迅速撤军,与诸王臣共商计。

“启禀殿,江淮荆湖经略使赵璧求见!”侍卫入报。

“宣!”忽必烈话音甫落,赵璧已入帐中,跪施礼。

“宝臣,”赵璧曾奉忽必烈命翻译《衍义》,忽必烈一直他身汉人“国语(即蒙古语)深细若此”赞叹不已,尊王师,“你回的正。瞧你行色匆匆,别无恙?”

“我很,谢殿记挂。近日诸不断,我驰马千,是有一计献与殿。”

“哦?快快请讲。”忽必烈双手扶赵璧,拉他在己身边坐。

“处紧急,容臣长话短说。臣闻汗忽逝,中忧虑,臣,今计,殿应不惜归我军所占条件与宋人议,并立即轻骑北返,控制燕京,稳定漠南汉动荡局势,正位。此乃眼唯一一条绝处逢生的路,是一步决定未蒙古国命运的险棋,走与不走,敢走与不敢走,全在殿一念间。”

忽必烈迅速做决定:“着江淮荆湖经略使赵璧、江淮荆湖南北等路宣抚副使郝经:本王命你二人全权代表本王,明日使宋国议安民,弭兵息战!”

“遵旨!”

赵璧与郝经望一眼,暗暗松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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