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讲 庙学联珠 二、三大国师

国子监祭酒是国子监的一手,是德高望重的国师。国子监祭酒极少有贪官污吏、德败坏者。他展现一代师风范。

李勉(1374—1450年),江西安福人。境贫寒,童读书,气寒冷,身裹着被子,脚放在热水桶,诵读不已。永乐中进士,官翰林侍读。李勉格刚鲠,志愿宏,己任,但四蒙难。

永乐一难。永乐疏,触犯了帝意,疏被扔在,复取再读,被采纳。不久,被谗狱,关押年余。是李勉一难。

洪熙二难。永乐帝死,洪熙帝立,李勉又疏。洪熙帝怒,李勉召便殿,勉不屈答。洪熙帝命武士将李勉扑倒,金瓜痛打,打断三根肋骨,拖殿外,奄奄一息。明日,改阯御史,命一重审一名囚犯,一言一件。李勉三奏章,又被狱。因他曾锦衣千户某人有恩,位官员秘密召医生,给他治病,不死。是李勉二难。

宣德三难。洪熙帝临终前,尚书夏原吉说:“勉廷辱我。”晚,帝崩。宣德帝继位,听说李勉罪先帝皇父的,震怒,立命使者:“缚,朕亲鞫,必杀。”(李勉抓,我亲审,定杀他!)一儿,又令王指挥:“我不见他,立即逮捕,斩西市!”很巧,王指挥从西门,前使者捆着李勉从东门进,有相遇。宣德帝遥见李勉,骂:“尔臣敢触先帝!疏何语?趣言。”(你说了些什,快说给我听。)李勉叩头说:“臣言先帝不宜近妃嫔,皇太子不宜远左右。”宣德帝听,气消些。令全说,回答:“臣惶惧不悉记。”又问:“草安在?”(草稿在哪?)曰:“焚矣。”宣德帝叹息,称赞李勉忠,立命赦免,官复原职。等王指挥回,见李勉已冠带整齐站在殿前。是李勉三难。

正统四难。李勉参与修纂《明祖实录》告,迁侍读士。宣德帝史馆,撒金钱赐诸士。诸士俯身拾取,唯独李勉正立不屈。宣德帝便取余的钱赐给他。与修《明宣宗实录》,升内阁士,兼经筵讲官。正统六年(1441年)国子监祭酒。太监王振奉命国子监,祭酒李勉待王振有格外奉承。王振记恨在,伺机报复。一件被王振利:彝伦堂前树木旁枝垂,妨碍师生走路,便令修剪。王振借此纲线,诬奏:李勉擅伐官树入。他派锦衣卫国子监,勉正在阅生员考卷,被押院,在师生前,戴枷示众。值酷暑,戴枷三日,折磨不堪。千余生员跪在宫前请愿——“诸生圜集朝门,呼声震彻殿庭”。助教李继感勉旧恩,请太父亲孙忠,孙忠又转请太,太给皇帝说了,勉才被释放。是李勉四难。

正统九年(1444年),正统帝国子监视。李勉进讲《尚书》,辞旨清朗,气宇轩昂,皇帝悦。连疏三年,方允退休。朝臣及国子监师生三千人,在城门外祭酒饯行。有的远送,舟才。

景泰元年(1450年)李勉病故,年七十七。李勉一生,蒙四难,历五朝,祭酒六年,训励严格,风醇正,督令读书,灯火达旦,吟诵声不绝。他教育生:重诚正,崇廉耻,抑奔竞(跑关系),别贤否。培养一批杰人才。贫穷生员,不婚葬,他节省餐钱,给予补助。李勉生前受敬重——英国公张辅暨诸侯伯奏请,国子监听讲。勉升师席,诸生次立,讲“五经”各一章。讲毕,设宴,诸侯伯谢让:“受教,就诸生列坐。”生身份入座。诸生歌《鹿鸣》诗,宾主雍雍,尽暮散。李勉身受称赞:“直节重望士类所依归者,莫勉。”(《明史·李勉》卷一百六十三)

徐元梦(1655—1741年),字善长,舒穆禄氏,满洲正白旗人。康熙十二年(1673年)进士,年十九,改庶吉士,充日讲居注官。徐元梦讲负声誉,士明珠笼络他,但他一次不登权相明珠的门。他的友德格勒明珠送衣服笼络,予拒绝。徐元梦虽有做国子监祭酒,但任翰林院掌院士,一代儒,受三坎坷。

一坎坷。康熙二十六年(1687年)夏,康熙帝御乾清宫,召陈廷敬、汤斌、徐乾、耿介、高士奇等及德格勒徐元梦入试,题《理真伪论》。刚草稿,传旨诘责德格勒徐元梦二人。德格勒在文申辩,徐元梦卷未答完。康熙帝完卷,命同试官互校,太子师傅汤斌仍称徐元梦的文章。不久命徐元梦授诸皇子读书。

二坎坷。同年秋,康熙帝御瀛台,教诸皇子箭。徐元梦因不弯强弓,康熙帝不高兴,谴责徐元梦。徐元梦奏辩,康熙帝更怒,命扑倒杖责,创伤很重,并籍其,戍其父母。夜,康熙帝气消,派御医给他治疗创伤。二,命元梦照旧教诸皇子读书。徐元梦请求赦免父母,他父母遣戍已经在路,派官追。

三坎坷。同年冬,翰林院掌院士库勒纳奏劾日讲居注官德格勒抹《居注》,并捎带说德格勒与徐元梦互相标榜,命将德格勒夺官狱。(《清史稿·德格勒传》卷二百八十二)二十七年(1688年)春,狱,拟德格勒立斩,徐元梦绞。康熙帝命免徐元梦死,荷校(戴枷)三月,鞭一百,入辛者库(奴仆,或罪人属)。

康熙帝经考察,徐元梦很忠诚。康熙三十二年(1693年),命直书房,仍授诸皇子读书。徐元梦问醇厚,品德优秀。康熙五十年(1711年),康熙帝谕:“徐元梦翻译,现今无。”他的满语、满文应是清定北京水平最高的。翌年,任试考官。康熙五十二年(1713年),升内阁士(副部级),仍回归原旗。翌年,任浙江巡抚。行前,受赐《御制诗文集》及鞍马。在任期间,疏请赈灾,缓征额赋。又修复万松岭书院,康熙帝赐“浙水敷文”榜,因名敷文书院。康熙五十六年(1717年),任左御史翰林院掌院士,任工部尚书。康熙六十年(1721年),康熙帝病中赐诗给徐元梦,诗前有序:“病中偶尔问及工部尚书、翰林院掌院士,乃同旧翰林,康熙十六年前进士,再无一人矣。率赋一律,遣闷怀。”诗曰:“七旬彼此堪怜,病回思一慨。少精神皆散尽,老年岁月任推迁。常怀旧穷经史,更余闲力简编。诗兴不知何处至,拈毫又觉韵难全。”雍正帝即位,徐元梦仍直书房,授诸皇子读书。雍正元年(1723年),徐元梦署士,充明史总裁,两次夺官。

乾隆帝即位,徐元梦奉诏与鄂尔泰等纂辑《八旗满洲氏族通谱》。不久,乞休,命解侍郎职,拿尚书俸,领诸馆编书。徐元梦年虽逾八十,仍在供职。乾隆六年(1741年)秋,病,遣御医诊视。十一月,病重,乾隆帝谕:“尚书徐元梦,人品端方,问优裕,践履笃实,言行相符。历三朝,入禁近,谨慎,数十年一日,谓完人,洵无愧。”(《钦定八旗通志》卷一百六十)病危,乾隆帝遣使问有什话说。徐元梦伏枕流涕曰:“臣受恩重,所言,口不尽!”使,呼曾孙取《论语》检视良久。二病故,年八十七。(《清史稿·徐元梦传》卷二百八十九)他的孙子舒赫德,官武英殿士,军功图形紫光阁。《清史稿》论:“朱轼德望尊,徐元梦忠謇重。世宗谴允禩、允禟,徐元梦言:‘二人罪诛,原念手足情缓其死。’二人者既死,吏议奴其子,轼言:‘二人子实圣祖孙,孰敢奴?’世宗皆动容。谅哉,古臣不是。古所谓人长者,殆近矣!”

王懿荣(1845—1900年),福山(今山东烟台市)人。祖巡抚,父台,少聪颖,勤奋。光绪六年(1880年)进士,翰林,直南书房。甲午战,日据威海,又陷荣城,登州震,王懿荣请归练乡团。议,回北京,祭酒。凡三任,共七年,人师表,诸生咸服。

国子监祭酒王懿荣,人永久记忆的是其问与人品两件。

其一,问。王懿荣泛涉书史,酷嗜金石,“笃古彝器、碑版、图画”,历19年,撰《汉石存目》、《南北朝石存目》、《壤阁藏器目》等书,著名的金石文字。他“平日不问人生产,至购买书画古器,则典衣质物亦所不计”。他不仅几乎花尽了俸禄,甚至妻子的嫁妆拿典卖钱购买文物。他诗说:“廿年冷臣意萧,古魔力最坚。隆福寺归夸客夜,海王村暖典衣。从养志方孝,古倾不在钱。墨癖书是吾病,旁人休笑余癫癫。”王懿荣的重贡献是,他最先现了甲骨文。光绪二十五年(1899年),他在中药“龙骨”中首先现甲骨文刻辞,并断古代文字,是我国一位甲骨文。

其二,人品。光绪二十六年(1900年),八国联军入侵,任团练臣。王懿荣面陈:“拳民不恃,联商民备守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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