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七 广信简群吏

刺史府位广信县的西部,东部的太守府、南部的尉府遥遥相应,三足鼎立势。广信县邑不但苍梧郡的太守治尉治所在,同是州刺史的治所,在汉是很罕见的现象。不,不是罕见,是绝无仅有,足说明它位置的重了。城墙是土夯的,一层层密实的夯土间,清晰见草秸、石块、树皮类的东西。方雨,但城墙的侵蚀并不厉害。城邑的范围不,周垣三百丈,每面平均约七十丈,南墙明显长北墙,使整城像梯子的形状。就是三百年前苍梧王赵光所筑的城,三百年间,不知历经了几次兴废,它的目光显那黯淡。漓水从北面迤逦,郁水从城南蜿蜒流,在城西汇,站在城墙眺望,头顶着永远沉的空,感觉郁江像一条缥碧的缎带,躺在城墙面前。此静谧郁,无声无息,不知躺了少年。从赵光筑的候,它就躺着的罢!它了方少的悲欢离合?人的生命它相比,是的渺!

西南的漓水关,在漓水注入郁水的口,是西京武帝设置的,现在仍驻有郡兵。广信,是州最重的城邑。

太守牵召尉李直听说我了,早就率领一干掾属在城门迎接,整整齐齐,填满了城门。牵召的姓氏很奇怪,让我肃怀古思。我从不敢低些具有奇怪姓氏的人,许他才是渊源有的贵族;相反,那些张、王、李、赵类的姓,庸俗不堪,倒不知混杂有少蛮夷的血。牵召见了我,满脸赔笑行礼寒暄,显很谦卑,许因身份让他不不罢。在官秩,我甚至比他低了不少,他是二千石,我是六百石。但是,我的身份刺史,是代表子巡狩方的,他尊敬称呼我“使君”。我纠察州七郡所有秩级的不法官吏,牵召不例外,他怎敢不我低头呢?尉李直,约五十岁,身材高,长着斑白的连鬓胡须,颇威武。他不像牵召那低声气,是不亢不卑,或者,亢一些。按理说,官秩比太守略低一些的尉,太守应有一些尊重,但是我不。有些边郡的尉,仗着己是带兵打仗,总气势凌人一点,李直概是类罢。

晚是牵召亲主持操办的丰盛筵席,说是专门我接风洗尘,让我很快乐。其实果不考虑气的因素,州方官,是非常意的。庞的七郡在我的掌握中,苍梧郡太守在我面前低声气的子,我一直的抑郁气霎消散了。什宦官专权外戚政,暂被我抛了脑,我是着怎在做一番业罢。州虽方广,是人烟稀少,在洛阳那班公卿眼从就有位,未必不是,至少他不此掣肘,阻碍我的行动了。

堂有妙龄女子的歌舞,苍梧郡的女子颜色皴黑,因阳光太激烈的缘故。女人果太黑,就显老,不,所虽卖力扭扭,长袖翻飞,我却感觉百无聊赖。院子正着血一的刺桐花,人称苍梧花,据说就是苍梧郡名的由。些花此娇艳,比些女子怕更有观赏。我又无端了苏娥,那女子容颜姣,肤色洁白,在苍梧郡怕百难遇,是前几日我见,有一点。洛阳的女子虽不漂亮,肤色亮泽,却是让人怦动的。我乡居巢的女子,肤色既白,容颜又丽,在我目中,怕是最。我曾从那最中,又挑了一尤其的给己做妻子,又无端失了。那场痛苦让我失了女人的一切兴趣,像修的沙门一,辗转活了今。

州刺史府建造比苍梧太守府尉府气派很,屋檐向翻卷的子,像青鸟张翅飞。子的使者,在蛮荒了充分的尊重。前刺史已离职,他辟除的主高级掾吏比别驾、治中、主簿等识相跟着他离职了,剩的是一些户曹、仓曹、簿曹、部郡国从史类的高级掾吏,及经师、月令师类的低级掾吏。我首先任命耿夔别驾从,官职很适合他,他擅长营构精细的计划,我外行县的候,他就负责安排路途保卫、食物供奉等一切琐。我不再让他我亲驾车,他是我的副手,己坐着副车,随替我接收百姓的冤情哀告其他一切需呈递我手的文书,说是跟我关系最密切的掾属,是我的股肱臣。且官职一向被视佐,是刺史掾属中位最高的,让耿夔官,谓其所哉了。至任尚,我则任命他兵曹从,掌管州的军,在一方任职,不控制士卒,那是什干不的。从职责讲,子的使者,又在边州刺史,不废弃武。任尚任命倒什不满,他知耿夔身高贵,头脑缜密;己徒有几斤蛮力,不跟耿夔相比。

安顿,我很快进入视状态。在洛阳的候,我虽不曾掌管中枢,但富庶郡国的情况一向比较留意,知不少;州辖的些边郡,却几乎一无所知。因它每年的贡赋实在不值一提,遇灾年,怕朝廷赈济。些郡设置的年代,在武帝元鼎六年平复南越国的候,限郡内蛮夷很,武帝采取了比较灵活的治理手段,虽派遣官吏管理,仍顺应民俗,保留了不少蛮夷长老。一般中原的士人,不愿此做官。武帝特别诏,规定有士人愿意州吏的,中原郡县必须供给他车马财物,同免他的赋税,使无顾忧。治绩考核方面,优容,有功优先升迁。些措施很吸引了一些内郡的官吏,有的甚至全迁居此。经汉近三百年的治理,今州的情况已经有了很的变化,邮驿亭传基本完善了。我一路行,感觉除了人烟少些,其他方中原区什异。州物产丰富,沿路树木郁郁葱葱,水纵横,无须劳苦,百姓通采果捕鱼,就饱食无忧。是气燠热,即便秋是此,点是让我不喜的。

我的间很凑巧,不了久,就了十月月朔,是苍梧郡年底飨宴的日子。每年,全郡各的县邑派遣吏带着牛酒广信城举行宴,太守亲主持宴,表彰忠信,黜落奸邪。那是全郡一年中最狂欢的日子,除了官吏外,方的三老、豪杰、七十的老者,受宴的邀请。普通百姓虽不进入府庭,却在府外观典礼,官吏的喜悦己的荣宠,现象我不知是什原因。不似乎勉强理解,皇帝陛的贴身奴仆,总是比三公意忘形。同,生活在广信城的子民,虽己许蜷居蓬门陋巷,是究竟勉强算是刺史、太守、尉的华屋相邻,那颇有一些豪罢!

全郡的诸吏说,是一值期盼的日子,他希望辛苦一年,在庭广众郡太守的慰劳奖勉,最的被推荐给皇帝,擢拔二百石的长吏。说一年的希望,就全寄托此了。

牵召请求我主持次郡,他稍微言辞很恳切:“使君身衔王命,驻节敝城,一城百姓觉与有荣焉!希望次十月的盛,使君亲步玉趾,莅临飨,慰勉士众,奖拔吏民,则群吏幸甚,百姓幸甚!”

他的话让我很舒服。果让我主持的话,州其他六郡的太守派遣官吏前祝贺,苍梧郡及他说,是有脸面的了。虽他的邀请有其,但我确实趁此机露露面,同认识一各郡县的吏,查问民情,是就爽快答应了。

那一早,我就洗漱完毕,整装朝堂,掾吏已经济济排了一堂,低级一点的官吏则坐在刺史府前的院子,院子处披红挂彩,显十分喜庆。且,让我感极意外的是,除了牵召各郡派遣的官吏外,连住在端溪县的苍梧君赶了。

苍梧君是蛮夷的长老,因早就率领人归顺朝廷,州的平稳定有很贡献,光武皇帝特别封他苍梧君,位高汉朝的列侯,相诸侯王。他人一向谦恭,平常居住在封端溪县的群玉城中,不理方官吏。朝廷每年派遣使者群玉城慰劳他,送他量金帛礼物。前一任苍梧君赵义薨逝的候,皇帝更是专门派遣御史中丞持节苍梧郡,郡兵两千人赵义的陵墓填土,并赠车马、金缕玉衣及其他皇室专的温明秘器,苍梧君属的蛮夷人此感极荣耀,誓永远效忠汉朝。现任苍梧君已经有四十岁,他的名字叫赵信臣,长身材短,肤色黝黑,身的汉式礼服剪裁相妥帖,腰间的革带束整整齐齐,其的玉具剑印绶挂一丝不苟。由身材矮,墨绿的绶带差不垂。虽他其貌不扬,但举手投足间仍有着王者的风范。站在他身的是他的贴身侍卫,光着半边膀子,执盾持矛,虎虎有威。

(本章未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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