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
说中国文化，果我世界任何民族的另一文化比，尽不妨是很粗浅，很简单，但相互比较，便更容易明白彼此真相。我最是欧洲文化比。因巴比伦、埃及等，现在己消失，他的生活，似乎有什力量，因此有绵延着很长的历史，在某一间内曾飞煌腾达，但不久即消失，犹昙花一现，不久远。若论长间奋斗前进的，从目前说，有两文化，一是中国，一是欧洲。我若此双方互比较，便见许不同的方。
欧洲历史，从希腊始，接着是罗马，接着北方蛮族入浸，辗转变更，直今。他像在唱一台戏，戏本是一本底的，在台主演的角色，却不断在更换，不是从头尾由一戏班扮演。中国呢？直从远古，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周、孔，连台演唱的是中国人，秦、汉、隋、唐各代是中国人，宋、元、明、清各代，台演唱的是中国人，现在仍是中国人。一层便显双方不同了。再说一譬喻，中国文化欧洲文化的比较，像两赛跑。中国是一人在长间长跟离的跑。欧洲则像是一接力跑，一面旗从某一人手依次传递另一人，是不断替换。那面旗，在先由希腊人传递给罗马，再由罗马人传给北方蛮族，现在是在拉丁条顿民族手。有人却说，说不定那面旗又由斯拉夫民族接的。且他面旗，并不是己原有的，乃是由埃及人手接的。
所中国文化欧洲文化相比，有两点不同。一，就间绵延讲，中国是由一人始至终老在长距离的跑，欧洲是由人接力跑。二，就空间说，欧洲文化，希腊、雅典，由文化中，向四周散。希腊衰微，罗马代兴，文化中便由希腊搬罗马，由罗马再向四周散。因此他在历史演进中的文化中，从一方另搬别一方，依次搬。近代列强并立，文化中就分散在巴黎、伦敦、柏林等方，再由几中各向四周散。所西方文化，常有由一中向各方散的形态。且些文化中，又常是由一处传那一处。情形，连带生一现象，就是常有文化中断的现象，在告了一段落，在别处再重演。中国文化则很难说是由一处传那一处，我很难说中国文化是由山东传河南，再由河南传陕西，由陕西传江西，由江西传江苏，是般传递。中国文化一摆就在一面，那就是所谓中国，亦即是所谓中国的体了。关一点，在古代历史，似乎已难加详说。但了春秋代，中国文化已经很明显平摆在中国的面了。有体便有。试齐、晋、秦、楚各国散居四方，一般文化水准很高，且说是体一色的。就见中国文化水准在那早已在一面平铺放着了。我不说汉长安，汉代文化就长安中，再向四面散。的长安，不是汉代中央政府所在，人物比较集中，却不是说文化就那中，再向四周散。所中国文化乃是整的，它一生就满布，充实四围。欧洲文化则系由一中传另一中，像希腊传罗马，再传东罗马。因此西方文化有几中变换存在，中国文化则极难说它有一中，我很难说某一点是中国文化的中。因此西方文化说它有域，中国文化则决有域存在。许方，在历史中，根本有做政治中，但始终在文化体内，有其相等极高的位。比较，是从双方外面，很简单很粗浅相比较，约略此说。什我西方文化中国文化此相比呢？因一比，就清楚我己的文化展，底是什一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