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 饮酒二十首(其九)

清晨闻叩门,倒裳往。问子谁欤,田父有怀。壶浆远见候,疑我与乖:“䍀缕茅檐,未足高栖。一世皆尚同,愿君汩其泥。”“深感父老言,禀气寡所谐。纡辔诚,违己讵非迷!且共欢此饮,吾驾不回。”

赏析

《饮酒》组诗九首“清晨闻叩门”,是一篇假设问答表示诗人坚持隐居避世、拒绝仕宦决的诗。首诗历受人的重视,它使人更清楚了解陶渊明归隐的生活,及他“仕”与“隐”的认识思索。

诗清晨的叩门声端,全篇皆在融洽的气氛中。清早,诗人就听见有人敲门,他急忙身,连衣服顾不穿,便赶门。“倒裳”,《诗经·齐风》“东方未明,颠倒衣裳”意,风趣写诗人一早急迎客的匆忙情形。“问子谁欤?田父有怀”,问一声者是谁?原是一位老农前问候。“壶浆远见候,疑我与乖”,此两句是诗人转述的口气说田父的意:他提着酒壶远探望,的是怀疑我与世相违背。紧接四句便记田父的劝说辞。位田父的意思并非是赞同的社风气,觉诗人此衣衫破敝、居住在低矮的茅屋中,未免太委屈,实在不是高士隐居。“䍀缕”,同“褴褛”。“尚同”,主张同流合污的意思。“汩其泥”,语《楚辞·渔父》:“圣人不凝滞物,与世推移;世人皆浊,何不淈其泥扬其波?”意谓姑且与世人同浮沉,不独清。再六句,则是诗人田父的回答,亦视者的勉辞:我深深感谢老人的善意劝告,但是己的禀、气质不与世俗相谐洽;揽辔回车、再入仕途,诚跟着人,违背了己的意愿初衷,岂不是太糊涂了吗?咱暂且快乐喝酒吧,我的车是不回转的!语气虽谦恭委婉,但是所表示的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、决走隐逸路的态度,又是何等坚决!“吾驾不回”,正是诗人最的誓言!

从诗的艺术构思,全篇设问答,与《楚辞·渔父》篇有着相近处。且非特形似,神亦似。从诗的内容,屈子“举世皆浊我独清”的刚正气,亦正诗人所继承扬。陶渊明虽未像屈子那“颜色憔悴,形容枯槁”,但从田父所言的“䍀缕茅檐”,他的生活是极其简陋的。所他的宁守贫贱、绝意仕进,屈子一是难贵的。此外,诗人将日常生活中的琐细,门迎客,酒谈,写入诗中,且又写亲切,丰腴有味,纯朴动人,是品的高妙处。全篇似舒缓,却表面散漫的行文中,处处蕴含着不流世俗的高尚精神。

者:孙绿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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