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，是我。你今怎？”
“牙齿痛。不吃东西。”
“有有走路呢？昨晚睡不？”
你每晚做梦，一的梦。
不知是怎一片旷野的。很黑，有星，辨别不东西南北。有任何一点尘世的灯光让你感觉村子的存在。夜晚的草丛应该有虫鸣，侧耳听，却是一片死寂。你在等，是不是听见一双翅膀的振动，或者蚯蚓的腹部爬草叶的声，有。夜雾凉凉的，试探着伸手往虚空一抓，感觉手臂冰冷。
一般的平原，在尽处总有森林，森林黝黑的棱线在夜空伏，空就组有暗示意义的构图，但是今旷野静寂蹊跷，声音消失了，线条消失了，空的黑，像一洼不见底的深潭。范围不知有，延伸不知有远，旷野，究竟有有边？
眼睛熟悉了黑暗，张眼，见的是黑暗。是视线收回，始其他的感官探索己存在的位置。张皮肤的汗毛，等风。风，倒真的细细微微了。风呼吸你仰的脸颊。紧闭着眼努力谛听：风是否吹远处一片玉米田，那无数的绿色阔叶在风晃荡翻转，刷刷响，声音随着风的波动传？那玉米田至少你同一世代同一空间，那你至少不是无所依附幽荡在虚无气中？
是一股森森的冷从脚边缭绕浮，你不敢将脚伸即使是一步——你强烈感觉己处在一倾斜的边缘，深渊的临界，旷野不是平面延伸是陡削面直，不知是怎的，甚至退路在哪，是否在身，很怀疑，突间，觉，在陷……
你一震，醒的候，仍旧闭着眼，感觉光刺激着眼睑，但是神智恍惚着，不己是在哪？哪一国，哪一城市，己是在生命的哪一段——二十岁？四十岁？做什工，跟什人在一？始隐约觉，右边，不远的方，应该有一条河，是，在一有河的城。你慢慢微调己的知觉，是，己住不止一有河的城市——河，从哪？
意识，遥远、遥远处一点一点回，像一粒星子从光年外，回很——慢。睁眼睛，向有光的方向望，见窗有防盗铁条，铁条外一株芒果树，面挂满了青皮的芒果。一长尾鸟从窗前掠，翅膀闪动的声音让你听见，像默片突有了配音。
你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