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卅二、清帝退位

民国元年(1902年)2月12日,清隆裕太率同清帝宣统退位,其退位诏书全文:

“朕钦奉隆裕太懿旨:前因民军,各省响应,九夏沸腾,生灵涂炭,特命袁世凯遣员与民军代表讨论局,议国,公决政体。两月,尚无确办法,南北睽隔,彼此相指,商辍途,士露野,徒国体一日不决,故民生一日不安。今全国人民理倾向共,南中各省既倡议前;北方诸将亦主张,人所向,命知,予亦何忍因一姓尊荣,拂兆民恶。是外观势,内审舆情,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全国,定共立宪国体。近慰海内厌乱望治,远协古圣公义。袁世凯前经资政院选举总理臣,兹新旧代谢际,宣布南北统一方,即由袁世凯全权组织共政府,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。总期人民安堵,海宇又安,仍合汉满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一中华民国,予与皇帝退处宽闲,优游岁月,长受国民优礼,亲见郅治告,岂不懿欤!钦此。”

篇诏书据说是南通状元张謇的手笔,但“即由袁世凯全权组织临共政府”一笔是袁的左右所增加。诏书由内阁总理臣袁世凯、外务臣胡惟德、民政臣赵秉钧、度支臣绍英、陆军臣王士珍、海军臣谭衡、务臣唐景崇、司法臣沈本、邮传臣梁士诒、农工商臣熙彦、理藩臣达寿副署。

清清太祖努尔哈赤建国,至宣统退位,共计297年;顺治入主中国,至宣统退位,则268年。宣统退位是在民国元年2月12日,就是宣统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。

与退位诏书宣布的同一日,袁世凯表了“真电”表示赞共,其原电:

“南京孙总统、黎副总统、各部总长、参议院同鉴:共最良国体,世界所公认,今由帝政一跃跻及,实诸公累年血,亦民国无穷幸福。清皇帝既明诏辞位,业经世凯署名,则宣布日,亲政终局,即民国始基。从此努力进行,务令达圆满位,永不使君主政体再行中国。现在统一组织,至重且繁,世凯亟愿南行,畅聆教,共谋进行法;因北方秩序不易维持,军旅林,须加部署;东北人,未尽一致,稍有动摇,牵涉全国,诸君皆洞鉴局,必谅此苦衷。至共建设重问题,诸君研究有素,竹在,应何协商统一组织法,尚希迅即见教。袁世凯真。”

袁世凯认他逼迫清帝退位工已告完,他已履行了他的诺言,是他等南方履行他的诺言——推袁一任总统。他怕南方食言,所在退位诏书内加:“即由袁世凯全权组织临共政府”一句话。句话非常荒谬,像民国的总统不是由国民选是由清帝命令的。

清室退位的优待条款共两清单,其原文:

一清单:关满蒙回藏各族待遇条件:

一、与汉人平等;二、保护其原有产;三、王公世爵概仍其旧;四、王公中有生计艰者,民国设法代筹生计;五、先筹八旗生计,未筹定前,八旗兵弁俸饷仍旧支放;六、从前营业居住等限制,一律蠲除,各州县听其由入籍;七、满蒙回藏原有宗教,听其由信仰。各条,列正式公文,由中华民国政府照各国驻北京公使。

二清单:(共分两项)

甲、关清帝退位优待条件:今因清帝宣布赞共国体,中华民国清帝逊位,优待条件左:

一款:清帝逊位,其尊号仍存不废,中华民国待外国君主礼相待;

二款:清帝逊位,岁四百万两,俟改铸新币,改四百万元,此款由中华民国拨付;

三款:清帝逊位,暂居宫禁,日移居颐园,侍卫人员照常留;

四款:清亲逊位,其宗庙陵寝,永远奉祀,由中华民国酌设卫兵,妥慎保护;

五款:清德宗崇陵未完工程,制妥修,其奉安典礼仍日制,所有实经费,均由中华民国支;

六款:前宫内所各项执人员,照常留,惟不再招阉人;

七款:清亲逊位,其原有产,由中华民国特别保护;八款:原有禁卫军归中华民国陆军部编制,其额数俸饷仍其旧。

乙、关清皇族待遇条件:

(一)清王公世爵概仍其旧;(二)清皇族中华民国国公权及权,与国民平等;(三)清皇族产一律保护;(四)清皇族免兵役义务。各条列正式公文,由中华民国政府照各国驻北京公使。

中华民国优待逊清的述条款,人见仁见智各有不同的批评,有人认条件是不应该订定的,因有了些条款就使清朝的“朝廷”“中国国内的王国”,结果引了民国6年(1917年)7月1日的张勋复辟政变,及民国21年(1932年)3月9日日本建立满州国的丑剧。不照革命情势,妥协空气甚浓,希望清室让国,平息兵,一些宽的优遇,是表现革命者的恢宏气度,则亦不厚非。

袁世凯取革命军同意了的优待清室条件,透庆亲王奕劻向隆裕太提,最隆裕毅决同意退位让国。在段期间,有三段笔记记述清廷内外的珍闻:一篇是恭亲王溥伟的《让国御前议日记》,二篇是逊清通部承政厅长兼铁路总局长叶恭绰所撰的辛亥宣布共前的几段逸闻,三篇是宣统废帝溥仪的回忆录。

(注)写《让国御前议日记》的溥伟,是清朝光皇帝的曾孙,恭亲王奕的孙子。在慈禧太垂廉的前一段期,奕秉国政达20年,人很正派,算是清宗室中的一位贤王。光绪廿四年(1898年)奕世,溥伟就袭了王爵,因他身贵胄,年纪太轻,颇有些志才疏,少不更,致的宗室亲贵处不太。他袭爵,李鸿章在位,每相遇总是呼“少荃”(李的号),因此有一李便板着脸溥伟说:“令祖老恭王在日,承他老人爱护,总称呼我老中堂,王爷概不知!”

宣统辛亥革命军武昌,旬月间,各省风靡。触目艰,顿忘嫌祸。乃往谒醇邸,告此次变,总宜镇定,切不张皇畏惧,尤不认彼革命军,恐友邦认其三国战例,则不易收拾。数日,忽袁世凯督师。复谒醇邸,叩其因,醇邸袁四有将才,且名望亦,故命他。余曰:“袁世凯鹰视狼顾,久蓄逆谋,故景月汀谓其仲达二,初被放逐,快,奈何引虎卫。”酵王默良久,始嚅嚅言曰:“庆王、那桐再三力保,或者。”余曰:“纵难收回命,否忠贞智勇臣,分其势?”醇王问谁。余曰:“叔监国三年,群臣臧否,在洞鉴,伟不在政界,何敢谋此。”醇王曰:“是他的人,我何曾有爪牙腹。”余曰:“叔代皇行政,中外诸臣廉正直者,皆朝廷桢干,又何忧孤立乎!瞿子玖、岑春煊,袁所畏。升吉甫,忠梗恃,诚使瞿入内阁,岑督北洋,升允钦差臣,握重兵扼湖,庶杜袁四狡谋。”醇王曰:“容明日与他商量。”余知不谏,太息已。未几张绍曾叛永平,十九条朝廷,醇王辄允。诏,余谓齐兄曰:“矣!”至宣誓前三日,宗人府文约陪祀。余愤曰:“此古今未有耻,伟实无颜诣太庙;若有处分,听已。”其文。至日风,黄雾四塞。廷议唐绍仪等充使议,京师始有君主立宪等抵制。呜呼!程德全、汤寿潜、伍廷芳等,世受国恩,身膺重寄,乃甘背叛朝廷,不加诛讨,反与议;且各疆臣中或死或逃或叛,凡缺者,概不简补,宁非千古变欤?迨袁氏入京,汉阳停战,江宁失陷,醇邸罢政,国益不矣。十月中,余往探袁氏,居外务部,晤,礼貌恭,应酬切,所未有。余询有何办法?袁曰:“世凯受国厚恩,一定主持君主立宪。惟南方兵力强盛,人尽,我处兵弱饷缺,军械不足奈何?”复长叹低言曰:“向使王爷秉政,决不致坏此。”嗟乎,余知袁氏必叛。归禀请堂,局至此,变不堪设,拟毁纾国难,堂允。乃尽古画古玩,招商变卖。致函袁世凯,告毁报国意。君主立宪书,谓宗亲中有人主张共者,请示办法。余答书略曰:“君臣义,炳若日星,余向无政柄,近复假居,实不知宗潢有主张共者。诚此,是千古变。余知有君已。区区愚忱,敢誓,食此言,即请尔爱国诸臣民,缚本爵谢九庙。”彼所指者,盖庆邸及伦贝子。十一月二十九日内阁议,余力疾至内阁,醇、庆诸王及蒙古王均。袁世凯疾辞,遣赵秉钧、梁士诒代表。最愤者,群臣列坐,二三刻钟久,惟彼此闲谈,不提及国。余不耐,遽诘梁、赵曰:“总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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