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16.年节

1912年1月1日,民国诞生。一年,叶圣陶18岁,住在苏州。午,他顾颉刚等两三友人观前街闲逛,日记有“风狂云黯,市静人稀”的描述。日记特注明:“今日吾国改阳历一日。”叶与顾的情,一直持续世纪80年代初顾颉刚病逝。一月,民国迎一春节,叶圣陶又在日记中写:“岁岁元旦,观夫融融日,油油,每意象觉殊另有一境况。此境况今日亦觉。”与叶圣陶同岁的吴宓,正在北京清华校读书,他在年初一的日记写:“晨,《水调歌头》一阕,殊不惬意。午无。晚,及李君伯愚并仲侯、君衍捕雀戏。嘻,此亦新年常例。”

1917年除夕,鲁迅居北京城南绍兴馆,他在的日记中写:“夜独坐录碑,殊无换岁感。”

陈济堂曾是广东实力派人物。俗语云:“一人,鸡犬升。”他的亲朋中不乏握有实权者。广东商人霍芝庭凭借陈妾莫秀英等台,连续年包办全省最的烟、赌捐务,获利无算。某年正月初一,霍莫秀英拜年,给莫的儿女各“利是”一封,每封内装一张10万元的支票,合计达一百万。霍辞,莫拆封一,不禁讶。

1947年冬,蒋介石夫妇庐山住了一段间。除夕,蒋氏夫妇请身边工人员吃年夜饭,江西省主席王陵基侍卫长俞济在座。蒋介石夫妇分坐一张长条桌的两端,王坐蒋的左手,俞坐右手,其他人员居中间。席有什名贵菜肴,不备酒。最显眼的是一烤火鸡。宋龄见火鸡烤比较酥,便劝牙口不的蒋介石吃点。

津金融界买办魏信臣宁星普情不浅,年必亲宁宅拜贺,每次带银票1000两给宁的孩子压岁钱。

民初的某春节,梁实秋的父亲说:“我愿在哪一年就在哪一年,何必跟着哄?”

邵乾一在东北各城市哈尔滨、长春、连等有买卖。一次邵从哈尔滨回老金县年,命跟班给他蒸两筐馒头带回。跟班说:“不。”邵说:“少废话,我年吃馒头就不错了。”

张群与民生银行老板周民从甚密。1946年春节,周在,张特在除夕赶,邀周同车观览市区年景,并车漫步街头一许。春节期间,张群在寓所备一桌丰富的肴馔款待周民。周在日记说:“据称抗战中,(张群)款客极俭,今特余设此盛席,感。”

许杰的老在浙江台。习俗是腊月收账,一直收年三十,正月初一讨债则不吉利。凡是提着灯笼债的算年三十晚的,一直提初一早晨。穷人最难的是年关。许杰穷,一向欠债,他叔祖父则店债主。每及除夕,父亲就溜,跑叔祖父,一是避债,二是替叔祖父债,兼充两截相反的角色。

1931年元旦,在孩子的,苏州九巷张一场热闹的“同乐”了新年。除人外,有一些宾应邀参加。晚晚6点始,除了跳舞奏乐唱昆曲,演了田汉创的独幕话剧《咖啡店一夜》,17岁的张宗扮演男主人公,他的姐姐、22岁的张允扮演女主人公,其他角色均由张姐弟担,他的继母韦均一被安排扮演了一有三句台词的店主人。

1934年除夕,胡适忙应付饭局,他在日记中写:“午饭在欧同,有两局:一面是孟、孟真袁守饯行;一面是余沅约梁实秋吃饭,并有今甫、一、吴世昌、陈梦、公超、林伯遵众人”,“晚国使馆吃晚饭”。“我回,中年的客在打牌,我打了四圈,就睡了。他打牌守岁,直明。”

1936年除夕,何其芳拎着几斤莱阳梨青岛找卞琳。卞正在一德国人的消夏旅馆埋头翻译说。两年轻人在清冷闲谈中了一年。

郑逸梅住在苏州,每逢新年,约二三友人玄妙观闲逛。走累了便三万昌茶肆,凭槛品茗,遍览眼前的一片承平气象。他移居海,很怀念那段闲在的日子,“思犹在目前”。

郁达夫居杭州,逢年节喜欢爬城隍山,他说:“城隍山的一角,仿佛是变了我的野外的情人,凡遇怀悒郁,工倦颓,或风雨晦暝,气候不正的候,消山走它半,喝一碗茶两杯酒,坐两三钟头,就恢复元气,爽飒回,像是洗了一澡。年元日,曾登,今年元日,照例的;此外凡遇节期,及稍稍闲空的儿,就是有什烦闷,独一踱山,痴坐它半。”

1929年春节,年三十正月初一,26岁的浦江清在清华的单身宿舍写《殷墟甲骨新现》,初一中午完稿,才进城几朋友了场戏。15年,浦已是西南联教授,虽处战,眷在海老,他独僻居昆明,但年有滋有味,热闹非凡,已经今非昔比了。1944年除夕,他在日记写:“午佩弦(朱清)请吃烤年糕。午同人集合包饺子。晚饭即吃蒸饺,另菜二碟,佐酒。又闻(一)送鸡一碟,萝卜球一碗。此即年夜饭矣。同人兴致尚。我幸今年在由区年,仍僦居海,则愁闷知。晚饭在闻打牌。同人皆加入,或打四圈,或八圈、十二圈不等。”场牌局一直持续初一亮。初一“早甚迟”,吃煎饺子,中午仍是一聚餐,有烧肘子、炒猪肝、冰糖白果等,晚饭,浦又“入雀局”。初二午饭,浦江清外拜年,他在日记写:“至棕皮营陈梦、游泽承及钱端升、金岳霖诸,均有茶点。归,余戏咏:‘一二三,烟村四五’句。”初三,寒,午浦江清与朱清、游国恩等在闻一围炉谈诗,午他处唱昆曲。夜仍在闻“围炉谈”,“宗教、科至新旧诗、电影、话剧皆谈,互辩论。”初四,浦与闻一夫妇、朱清散步散村余冠英,又黑龙潭一游。记:“夕阳照潭,竹树荫蔽,境甚清幽。庙中山茶尚盛。一株梅花姿态甚,正盛。”

张元济虽新派人物,生活理念及实践常破旧立新领导潮流,但中有些习俗乃至陋俗却因循不。他的年夜饭必有两菜。一“金条”,即萝卜丝炒豆腐丝;一“元宝”,即蛋饺。皆取财意。此外,张每年除夕摆供祭祖,列队磕头。

据说1941年除夕,汪精卫在南京颐路寓所前贴了一副春联:“立民族民权民生宏愿;党国民业”。晚,就有人在联加修改:“立泯族泯权泯生宏愿;伪党伪国伪民业。”

1947年8月,乔壮身台湾,任台中文系教授,次年独在异乡年。乔嗜酒,加孤独感,从除夕就不吃菜喝金门高粱酒,灯前将人的照片摊在桌子。此一连数日,始终处在醉眼矇眬的状态。

者邓云乡晚年曾忆及抗战前北平置办年货的场景:“那我住在西城,一腊月,卖年货的,不单南单牌楼,北四牌楼,处南货铺、点铺、猪杠、鸡鸭店、羊床子、油盐店,拥满了人,且马路牙子,摆满了各摊子,干果子铺门口,吊着电灯,那笸箩堆的什锦南糖、京杂拌,像山一。堂子胡同口一鸡鸭店,肥鸭子吹足了气,擦油,精光肥胖,吊满了铺子。一般教书的、职员的人,拿十块二十块‘忙年’,就买不少东西了。买五六斤重的肥鸭子,一块洋找钱呢。”

剃头洗澡,是北平年中的一景。年三十,京城的澡堂子破晓即营业,24连轴转,初一凌晨仍灯火通明、浴客满堂。澡堂子的从业伙计河北定兴人,操着怯腔的喊声此彼伏:“座——边请”,“边一位”,“垫板儿——”……

民国期,每逢除夕,津南市的“落子馆”有民间演。唱梨花鼓的、唱京韵鼓的、唱单弦、靠山调、莲花落的等等,齐聚。演员穿红缎绣花裙子、短袄,头戴珠花。一直唱半夜,由各“相”的陪着妃宫烧头香,图一年的吉利。客人候凑热闹,掏的票子较平翻倍。

徐铸回忆:“抗战前一年,是我在海的一新年。除夕深夜,费彝民、王芸生两兄驾车邀观光海的新年夜景。先老城隍庙永安公司的韵楼兜了一圈,了南京路的红庙,见群的莺莺燕燕,穿着一色的红绸裤袄或红旗袍,一虔诚跪拜,烧纸钱香,有些西装革履或袍褂俨的青年或腹便便的壮年跟随着。听说,些姑娘,是一等、二等班子‘生意’的。”

1927年秋,罗亦农在海新闸路麦特赫斯特路口租了一二楼二底带厢房的房子,房子具不错,郑超麟

(本章未完)

15.恩怨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