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东建业宫。
合肥侯,枯坐无言。殿中群臣,噤若寒蝉。
堂堂江东车骑将军,竟不战降,携淮南群僚,献传国玉玺,换三公高位。累及扬州江北二郡,并徐州四国一郡,悉归甄治。
曹孟德更因功,拜丞相。总领甄朝政。麾集齐飞云、盖海,翥凤,三舰队。舟楫步骑,水陆相加,足有五十万众。
论兵锋盛。除皇所兼,无将军幕府,便数曹丞相公府。
闻豫州牧丁原,入朝觐见。曹丞相礼遇。仍掌一州治。假日,入朝公卿。豫州牧,再另授贤才。江北群雄,剩荆州牧刘表,颇独木难支。所幸,南阳失复。假军屯名,荆州藩屏。御关东军。三载间,刘表俯首称臣。
彼,关东群雄俱灭。曹丞相诈称,“百万雄师江”。与据土人雄袁本初,猎江东。一决雌雄。
毋论胜负。
季汉三兴,不逆。
江东君臣,知肚明。袁公路,献宝割,愿身入,季汉朝堂。亦是安身立命良策。恨,曹公晚,我等无此良机。
合肥侯,身罢朝。
百官恭送。
已至此,说无益。终归,“一朝子,一朝臣”。无非是,“做一尚,撞一钟”罢了。
今江东臣,他日淮南群僚,俱汉臣。
合肥侯乃汉宗室。虽认祖归宗,入季汉门。扪问,断难舍帝位。史侯,贬县侯。此生不他。汉宗室,唯合肥侯,延续国祚。皇一日不归。汉一日未亡。
淮南群僚,拖带口,齐奔甄。
长史杨弘,别驾韩胤,仍袁司空公府属吏。淮南将张勋、纪灵等,虽拜四方将军,仍袁司空,马首是瞻。袁司空虽稍逊曹丞相一筹,足称权臣。甄一,权贵云集。
曹丞相表,请十八浦漕渠。绕甄,通雷泽。河漕船,经水砦,直入甄。城港相济,繁华更盛。
子无不应允。
甄宫,亦殿扩建。曹丞相,久据关东,昭若揭。飞云、盖海、翥凤,三舰队,守护关东,甄纵临河,亦有何惧哉。
彰陈元龙,袭取邳功。曹丞相,伏波将军,持节,督长江防线。淮南水军将校樊、麋、张英等,皆受其节制。征袁司空首肯。翥凤,伏波将军旗船。立伏波将军营茱萸湾。兼领广陵太守,陂屯田,并海陵仓米,俱伏波营支取。
陈元龙,声威震。拜广陵功曹陈矫,军师中郎将。励精图治,舟车楫马。常有南意。
徐州四国一郡,长令皆吕布僚属。
曹丞相,悉数留任。张邈,张超等,皆却不愿苟且。携随吕布、陈宫,远徙条支。镇东八健将,廉、宋宪、侯、郝萌、曹、魏越六人,亦各携腹死士数十,举徙条支。唯有曹豹、许耽,留守徐州。
敖仓港。
“见吕将军。”海市令先礼。
“罪徙人,不敢称将军。”吕布回礼。
海市令恭敬旧,请吕布登旗船。待安顿,干支海市,携白波舡百艘,浩浩荡荡,顺河,乘冬初信风,南象林。待补充辎重,再顿逊海渠,经南竺海,远赴条支。航程足有五万。南州无冰期,一路畅行无阻。
船亦有良医。陈公台诊治。,“病须药医”。陈公台,技不人,棋差一着。中愤恨,难疏解。急火攻,积郁疾。
吕布日夜探视,唯恐有失。
吕布言。虽痛失镇东将军,并徐州牧高位。毕竟豪杰。且保全有身,他日必武。丈夫云游四海,何患功名不立。
待旗船官婢,喂服汤药。陈公台,面色稍霁。
“公台?”吕布榻旁轻唤。
“将军。”陈公台,刚直壮烈。吕布虽非明主。同甘共苦,亦实属不易:“宫,平常谓智计有余。今竟陷将军斯,某。”
吕布笑:“公台所言,季汉三兴,不逆。”言意,徐州易主,不早晚已。
“将军,所言是。”陈宫喟长叹。
“闻,条支周回二千,城有七。两河沃壤,兼有水运便。船户万余,皆岭南。守相徐宣,亦是汉人。皇赞其有‘社稷节’。城中楼阁广厦、车马衣服,皆汉制。”吕布将船所闻,娓娓。
闻条支并非蛮荒。陈宫情,稍有色:“皇幼称麒麟,善识人。既赞‘社稷节’,守相徐宣,称国士。”
“闻,徐宣,字宝坚,广陵海西人。”吕布言指,徐宣乃徐州人氏。吕布主徐,又素施恩义。此条支,正投奔。
奈何,说者无,听者有意。广陵,不提罢。若非广陵太守陈元龙,奇袭邳,我辈亦不沦落至此。陈宫转又问:“将军麾,健勇几何?”
“六健将,百余人。”吕布答曰。
“此条支,一。”陈宫语透欣慰。
“从军条支乎?”吕布摩拳擦掌,跃跃试。
“非。”不料陈宫,早有定计:“投两歧商。”
“哦?”吕布闻言一愣:“何故此。”
“,秦合条支城中,三势,立两歧商。”陈宫答曰:“卑,窃。五帝白,必称帝条支。”
“七国马。”吕布似有所悟。
“。”陈宫轻轻颔首:“若假商名,拓土条支,割据海西。何愁功名不立。”
“善。”吕布不由振奋。陈公台,运筹帷幄中,决胜千外。虽挫荀文若,无损机智。试,海西番邦,有何人,望其项背。
丈夫,志在四海。此,不三五载,定扬名海西。
有生年,重归故,亦非难。
吕布、陈宫。四目相,有戚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