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卷 天下 第165章 善假之道

古往今。谓一语箴,话术耳。

云山雾罩,扑朔迷离;似是非,模棱两。

比“此子必贵”,亦或是“此女贵不言”。终归富贵,方笔著书册,青史留名。那些未富贵者,泯众人,不见笔端。又人几人记,彼相者言。

兴荀子儒,《荀子》篇章,蓟人早已耳熟详:“登高招,臂非加长,见者远;顺风呼,声非加疾,闻者彰。假舆马者,非利足,致千;假舟楫者,非水,绝江河。‘君子生非异,善假物(科技是一生产力)’。”

蓟国兴机关术。便是“善假物”明证。

“制命”。又何尝不是“善假”。

简言。毋论命何,皆我所。

故星象说,一笑了。

是故。马明菩萨问,王无惧佛门兴乎?

蓟王坦一笑,无惧。

二党锋,中断淮泗。曹党,梁、沛、陈、鲁四国。陈王宠并无子嗣,稍必改陈郡。其中鲁国乃麟子阿斗封国。鲁相宋奇,又未曾裹挟淮泗盟。故曹党必不敢轻动。更有甚者,曹孟德引军境,曾与宋奇相见。早已知晓其真身。鲁国其所治,曹孟德足安。

陈国乃淮泗首。梁、沛二国,亦富甲一方。需遣卫将军府良吏牧守,源源不断,支应曹孟德十万军。

且淮泗四国,曹孟德凿穿南路。尤其沛国与淮南相接。经涡水入淮水:“涡水受淮阳扶沟浪汤渠,东入淮。”

失淮泗连横阻断。袁术恐难抵挡,曹孟德盖海舰队。

非袁术不智,寻死路。乃因曹孟德暗中投书,相约社稷,共除“宗王祸”。

话说,论识人辨物,曹孟德亦不遑让。尤其年友,二袁优劣,更是知肚明。单凭一封密信,便说动袁术遣人行刺。不费一兵一卒,取四国。

两汉,国同构,郡国并行。

若按常理,乃州郡划分界。蓟国汉一藩,宗王势强。淮泗诸国连横徐豫。更加蓟王总王权极。汉室宗亲,万勿轻动。遂群雄共识。陈王宠等,诸王,路人皆知。苦无真凭实据,曹孟德亦不敢轻易兵。终归需,师有名。

不已,曹孟德才行此毒计。陈王宠遇刺身亡。曹孟德假拨乱反正名,一日夺城。再据王宫,刮三尺。将陈年旧,悉数翻,公众。引哗。

世话说。曹孟德此举,乃是“有罪推定”。先认定陈王宠有罪,再破国搜寻罪证。“宁错杀三千,不漏网一人”。

循礼法,“卑不谋尊”。依《汉律》,国相若不举,朝廷则不究。“疑罪从无”。试,陈国相骆俊,又岂检举陈王宠。纵空风,有因。便有逆不风闻,朝廷亦行敕令训诫。蓟王虎威,何因“莫须有”罪名,先行兵。

曹孟德不惜赔故情义,亦是权宜计。若说曹孟德,唯利是图,假公济,言其实。终归,利,公兼夹。此若袁术所知,必恼羞怒,反目仇。

此,是“善假”?

非。

君子,“善假物”。非,“善假人”。

沛,镇东将军营。

“公台,公台。”主簿张邈,喜入帐。

“喜从何?”陈宫明知故问。

“王太师,‘金赎刑’。豪掷隋珠四枚。琅邪、东海、彭城、邳四国相,免罪。”张邈一气呵。足见有感。

陈宫亦笑:“此,我辈无患矣。”

闻陈宫口无患。张邈终是安。

日前,陈宫设毒计,兵临城,使陶恭祖,破胆亡。被张邈所拒。那日。张邈便日思夜,寝食难安。唯恐形势急转,沛一日城破。

且说,兖州战败被逐。数年,无根浮萍,随波逐流。寄人篱,朝不保夕。尤其粮草辎重,月月见底。今稍有色,又惊闻陈国变。

正因祸临头,陈宫才行速决。万幸,鲁相宋奇,果有仙术。其指点迷津,才有今日转危安。化险夷。

真,神人。

略观张邈表情。陈宫遂领神,便腹言相告:“陈王死,其必有诈。窃,乃曹孟德谋。因恐师无名,蓟王所罪。故暗使袁公路,遣人刺陈。此,便名正言顺,师破国。”

“竟有此……”张邈惊问:“袁术向合肥侯,且与陈国结盟约。何刺?”

“孟卓有所不知。”陈宫言又止。

张邈,“东平长者,坐不窥堂”。知陈宫,必有难言隐,故亦不问。二人便同入中军帐。通报吕布。

吕布亦喜形色。转,又忧:“陈国弩士,关东精卒。闻不数万众。又闻陈国粮草山积,辎重无数。今人马皆曹孟德所据。足有十万众。某不万余。沛孤城,何争锋。”

“将军毋虑。”陈宫早有定计:“陈王宠被刺,陈国群龙无首。且陈国弩士,乃陈王兵。今虽曹孟德所,急切间,断难其所。少则一年半载,三五载。必不敢轻言外战。那,陶恭祖三让礼毕,将军已徐州主矣。徐州四国一郡,再加将军营中一万精骑,亦足有十万众。何惧有?”

“公台所言极是。”吕布抚掌笑。中再无芥蒂。

谓“兵将挡,水土掩”。终归“车山前必有路”。

甄,太师府前。

不其侯伏完,尚书令桓典,同车入府。

闻丝竹悦耳,笑语欢声。隐隐从前堂传。

桓典便问:“太师宴请何人?”

“乃司州别驾。”府吏答曰。

“原是刁子荣。”伏完笑:“速相见。”

刁韪(wěi),字子荣,彭城人。先侍御史,与王琬,俱遭党锢。复拜议郎,迁尚书。在朝有鲠直节。鲁、东海二郡守。抗厉,有明略,所在称神。常法度整,人莫见墯容(怠惰色)。陶谦入徐,因故职。待朝廷东迁,黄琬拜司州牧,遂举其司州别驾。

“善。”桓典欣言。

难我辈中人,前一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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