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卷 天下 第093章 廊庙之器

蓟国泉州港。

此行一无所获。扬州牧拜右将军刘繇,正铩羽归。

不及航,有客访。者不是旁人,正是蓟王门功曹许靖。

许靖与从弟许邵,俱品评人物闻名世。许靖夙有名誉,既笃厚称,又人物意。蓟人称其“较廊庙器”。较,乃略意。廊庙器,乃庙堂器。意负朝廷重任者。蓟人称赞许靖:“略是庙堂器”。蓟王重,门五吏一,居二千石高位。

世人皆知。唯与蓟王意气相投,豪杰,方入门。门督郑泰,未仕前,便已名著山东。许靖亦不遑让。

刘繇素重名望。此本将客卿蓟国孙破虏麾飞云舰队,收己。奈何被少主孙策所拒。非但无功返,更无颜见蓟国长吏。

不料许靖,不告。刘繇急忙,礼相待。

宾主落座。许靖笑:“将军即则安,何必早归。”

刘繇面露愧色:“汤镬苟活人,有何面目,再见文休。”言指险遭袁术烹杀。

话说,史太史慈,千投。刘繇却言:“我若子义,许子将不笑我邪?”沽名钓誉,与此刻相同。

许靖宽慰:“淮南,非战罪。汝南袁氏,四世三公。门生故吏,遍及。将军乃败名望。”

此话,谓正中怀。刘繇慨叹:“文休所言。一不慎,淮南袁术所窃。故此贵国,孙破虏飞云,复失。奈何,无所。”

许靖斟酌言:“二袁雄踞扬,互腹背。纵有飞云,亦恐难速胜。且将军虽领扬州牧,却无立锥。亦非长久计。”

“文休,所言极是。”此话许靖口,刘繇无力反驳。

许靖言:“扬州断难攻取,何不另觅一。”

“哦?”刘繇中一动,急忙问:“有何处安身。”

“司州。”许靖一语中的。

“司州?”刘繇仍未醒悟。

许靖续言:“京师七郡,本是司隶校尉部。有百邑(106),六十万户(616355),三百万口(3106188)。太史公曰:‘夫三河(河内、河东、河南三郡)在中,若鼎足,王者所更居。’今司州牧,乃黄子琰。将军何不投?”

“中,王者所居。”刘繇似有所悟。

许靖再接再厉:“黄子琰唯领司州牧,身无将军位。正与将军相合。”乱世中,兵马称雄。若无将军位傍身,何招兵买马,割据。同理,若无一州,牧养兵士。又何供给军需。州牧并将军,军政权,缺一不。

“闻刘景升表丁建阳前将军。料,四方将军,黄子琰亦。”刘繇一乱麻。

许倩断摇头:“曹氏,必不许。”黄琬镇司州,乃党争所致。曹氏父子,岂一再,再三,授人柄。尤其司州扼河中。顺河,甄旦夕至。若授黄琬招三辅募士、三河骑士兵权。陈兵河畔,蛰伏卧榻侧。曹氏父子,岂安枕。

刘繇仍有顾虑:“我与黄子琰,并无深。此,恐不纳。”

“无妨。”许倩答曰:“需太傅荐书,矣。”已故太尉杨赐,与黄琬有知遇恩。今太傅杨彪,亦与黄琬相善。若杨彪荐书,黄琬收留。

话说,史群雄讨董。董卓迁避祸。百官噤声。唯杨彪、黄琬,二人力谏。换言。此黄琬,亦有迁回旧意。虽不入王党列,却与王太师颇政见相合。

刘繇此,何不醒悟:“文休赠良言,他日必厚报。”

许倩进言,不走太师门路,反求太傅杨彪,此举,乃有意避嫌。二党明争暗斗。刘繇,身宗室,又曾贵封疆吏。一举一动,必人瞩目。此,若置身二党外,反易。正太傅位尊身正,忠子。故二党所敬。

料,待。二党必争相拉拢,皆收归己。填充羽翼,壮声威。

何求杨彪荐书。刘繇已一人。正是孔北海。孔融曾被司徒杨赐,召掾属。亦与太傅杨彪。今青州北海相。不说青州牧刘岱,乃刘繇胞兄。长涂二龙,本就与孔融善。刘繇既尊口,孔北海,断不拒绝。

送刘繇乘船港,许倩徐徐身。

“东曹所谋,主公知否?”

泉州港,千帆竞渡,夕阳画。

章木川,山城吊桥,徐徐落。

足月修造,章木山城,并章,皆规模初具。足一。

拓土先锋营,已扎营山谷国,觅互市。足备人马,驻守山城。蓟王遂命军拔。顺章,前往拓土先锋营。

闻山谷国王,已恭候。

与蓟王缔结邦。山谷国王,喜望外。更加蓟王此,乃凿穿南身毒商。真谓名利双收。正山谷国使所言,虽是蕞尔国,已知维有汉。

王驾中。

蓟王正饶有兴致,观将寺所绘图卷。

“互市,枝津相处。与王笼(国王碉楼)颇近。”梁姿兼领女官责,蓟王按图解惑。

“此水何名?”蓟王又问。

“匠人取名谷水。”梁姿答曰。

互市城址,便是谷诸水,汇集。蓟王又问:“通江乎?”

“匠人言,革船行。”梁姿又答。

言意,万石舡,并不直通枝扈黎江。

此亦不蓟王所料。需,裁弯取直,劈山凿石。修栈楼、船闸。锲不舍,终有畅通日。终归“海尽头是岸,山至高处人峰”。

“楼船校尉,有传书。”蓟王再问。

“尚未传书。”梁姿再答。

殑伽港,扼枝扈黎江入海口三角洲。楼船校尉郭祖,已抵达日。除载岭南、东瀛二,幕府雄兵。亦有诸机关兵器,随船运达。

若朔江,与蓟王挥师。攻城拔寨,无往不利。

正因轻车简从,预备周全。故沿途有惊无险,穿越雪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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