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卷 天下 第041章 顺人不僻

中垒各部,列队船。入军堡扎营。

婉拒移驾瑶光殿,蓟王便寝船宫。

话说。瑶光殿中五千函园妃,此次便随船,同返蓟国。先入长安行宫,待验明正身,纯熟蓟宫仪。再分批遣往各处行宫。尤甘泉、碣石、蓟北等宫主。俗谓“老房住人百年完,新屋无人几年便倒”。宫姬居住,人气生。且蓟国无宦,宫姬兼顾女官并宫婢职。行走宫廷,两相宜。

五千函园妃,皆是先帝千挑万选,河洛良子。“选玉色轻体者”,“宫人年二七已,三六,皆靓妆,解其衣,惟着内服,或共浴”。今,芳龄正佳。堪。

初伴王驾,有生疏。云霞卫,不必侍寝。

蓟王步入寝宫。元夫人携墉宫玉女,已恭候。蓟王,至人无己。容术。元等人,即便尽浑身解数,亦溃决河。

“至人神矣!泽焚不热,河汉冱不寒,疾雷破山、风振海不惊”。故“唯至人乃游於世不僻,顺人不失己。”

谓超凡俗,物我两忘。简言,五感充盈,不内耗,不外逸,抱元守一。七情:喜、怒、哀、惧、爱、恶、;六:生、死、耳、目、口、鼻,者不拒,外物不僻。纵泽焚、河汉冱、雷破山、风振海。处变不惊,不失己。

故曰。至人,神矣!

毋求克制隐忍,乃求顺人不僻。

迅雷破山,疾风振海。夜及昼,磨砻淬砺,酣畅淋漓。

果“宝剑锋从磨砺,梅花香苦寒”。

人,诚不欺孤。

一夜无闲言。

翌日晨,蓟王先醒。入浴室,洗漱更衣。身着五彩斑斓,素纱襌衣。云霞卫,已候。

前所言。蓟王此行,未带函园姬。元等人,一夜承欢,迟睡未醒。伴王晨浴,云霞卫责无旁贷。右御卫长梁姿,并左御卫长白微,受封常宁人。侍奉夫君,亦是分内。

终归名分既定。何行周公礼,不早晚已。贞绢不离身,必有。

先前。四氏云霞,并蓟王所部,各十万众,正分批迁往东境安居。此非一年半载功。三五载间,定达。陇右八百万羌氐诸胡,日有所增。与相较,汉人稀少。蓟王有意迁百万众,散居国中。此,东境足兴。

话说。足有五十万众,将迁震关城。或有人虑,“陇山壁”,是否就此凋敝。实乃杞人忧。更古羌,正源源不断,顺冰原,五部前脚刚走,脚即刻充填。冰原深处,究竟藏有少古羌部落。便是西王母,亦未尽知。且冰原古羌,皆是母系氏族。无有例外。

古羌不断山。除陇右牢城,利,已遍传高原。亦因有古羌部族,不愿并入西王母国。不已,唯东迁避锋芒。

洗漱更衣,步入正殿,与属臣共早膳。

餐毕。南閤主记蒋干,将西王母国详情,娓娓。

“西王母国,西羌别,俗谓‘东女国’。西海中复有女国,故称焉。王母素不问政,俗羌女王。其境,东西长南北狭。东西九日行,南北二十日行。计八十余城。女王所居,名‘康延川(昌)’,中有弱水(澜沧江)南流,牛皮船渡。户四万余,胜兵万余,猎业,散在山谷间。”

“王母竟不治政。”蓟王遂问:“女王何名,有男官。政令何所?”

“女王号‘宾就’,女王夫,号‘金聚’,女官曰‘高霸’。平议国。在外官僚,并男夫。其王侍女数百人,五日一听政。女王若死,国中敛金钱动至数万,更王族求令女二人立。者王,其次王。若王死,即王嗣位,或姑死妇继,无有篡夺。”

蓟王轻轻颔首:“其俗若何?”

“其所居,皆重屋,王至九层,国人至六层。其王服青毛绫裙,领衫,披青袍,其袖委,冬则羔裘,饰纹锦,鬓髻,饰金,耳垂挡,足履suǒ duó(靴颈向衩,类世‘松巴靴’)。俗重妇人轻丈夫。十一月正。其居丧,服饰不改,父母则三年不栉沐(梳洗)。贵人死者,或剥其皮藏,内骨瓶中,糅金屑埋。国王将葬,其臣亲属殉死者数十人。”

“《尚书传》曰:‘夏孟春月正,殷季冬月正,周仲冬月正。夏十三月正,色尚黑,平旦朔。殷十二月正,色尚白,鸡鸣朔。周十一月正,色尚赤,夜半朔。’”蓟王言:“西王母国历,与周同。”

窥一斑知全豹。西王母国与周朝,千丝万缕。

“主公明见。”蒋干亦此。

“胜兵万余,保尚难,何助孤。”蓟王言。料,此西王母国,收获寥寥。

“羌身毒,何?”

“年前凿穿,尉玄正领人筑路营城,军所。”蒋干实答。

洛阳东郭殖货,乃辅汉将军府。足备属吏值守。且南閤主记,掌管宫耳室。蓟王耳目。更加内外商,丝路流金,诸消息汇总此,故西王母国,知甚祥。

“王母国中,何所书?”此亦关键。

“通行汉隶。”蒋干答曰。

“此甚。”换言,正因西王母及复国,故幸未被身毒同化。

“宾就女王,与西王母何干?”蓟王有此问。

“闻,并无干系。”蒋干实答。

“西王母,果不问国乎?”蓟王慨叹。东西九日行,南北二十日行。计八十余城。料,各城皆有城主。虽遵女王号令,却各相独立。城邦制,初见端倪。

蓟王行,不疾不徐。

消息尚未遍传西域。北匈奴亦未及西窜,乱入安息。经停数日,遍查洛阳内外,吏治民情。兼有司马防并鲁肃治政,洛阳城无恙。蓟王便安。

数日,蓟王玄牡驷马,兵车戎辂,甲板徐徐落。汇同万乘兵车,列队山门,西投。

三足踆乌并飞云舰队,载五千函园妃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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