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足踆乌,船宫前殿。
“麻姑。”蓟王一声轻唤。
“妾在。”便有麻姑仙翩落。
“且观此物。”康僧巨呈图卷,蓟王原封未动。“使万年船”。仙佛物,万勿轻动。
“喏。”麻姑屏气凝神,佩涂搪假面,戴鲛皮手套。取图卷在手,徐徐展。并无图穷匕见,亦无机关暗藏。
细观,麻姑言:“此图广幅布所织。乃‘吉贝’树。身毒广有此树。”
《尚书·禹贡》:“岛夷卉服,厥篚织贝。”《汉书·南蛮传》亦有:“武帝末,珠崖太守稽孙幸,调广幅布献。”世称“树棉”。乃亚洲棉一。
蓟王南巡珠崖洲,便亲眼见此树。除树棉外,九九重阳,西域车师国献白疊(叠)布,乃白疊子所纺。
“(高昌)草木,草实茧,茧中丝细纑,名白疊子,国人取织布。布甚软白,市焉。”
白叠子,又白叠、帛叠等。世称“草棉”。乃一年生草本非洲棉。
蓟王见白疊布便知,此乃棉布。遂又刷新了蓟王汉的认知。虽不是世常见的洲陆棉。无疑汉朝,已有棉花。
吉贝树、白疊子,因是草木。故蓟王改“绵”“棉”字,命其名。所织布帛,称“棉布”。蓟王已命高昌壁试。并遣西域护府良匠佐。待育,则向百城推广。
棉花除织布,医。酒精棉签,极利消毒。且待棉花丰产,女卫生品,亦提前二千年世。
言归正传。
麻姑查验无误,呈蓟王。
图卷所绘,正是身毒半岛,逆进冰原路。此图,将世唐蕃古,并茶马古,二合一。串联丝绸路并蜀身毒。蓟王焉不动容。
图卷真伪需验证。
蓟王遂命少府织室,仿制图卷。稍,六百传至燔史关。由尉玄,一验便知。尤其沿线谷绿洲,凡宜居,类比暖泉驿,择址增筑置驿。筑路穿渠,辟驰。待商通达,车马不绝。必有蓟人,沿途定居。引古羌山,客庸置驿。待人物齐备,再增筑城。青稞麦养,青储饲料,农牧牛羊。此相沿习,冰原谷沿线城池,类比西域护府百城,皆辅汉幕府所辖。或并入四护府,或另立新护,皆在蓟王一念间。
冰原古羌,女王国。今并入西王母国。蓟王号东王父,与西王母,并称世。且蓟与西王母,二国亲,世人皆知。需西王母首肯,蓟国商队,往冰原谷,无往不利。
三足踆乌,本西王母取食。故西王母早神谕。凡三足踆乌旗所至,皆通行无阻,不阻拦。
尉玄年初所呈冰原山川形图。将整冰封高原,皆注“西王母国”。
“西荒有西王母国。”
古人诚不欺孤。
若打通南身毒路。海陆贸易网,矣。
待甯贵人,升爵室。蓟王已先至。
“甯姐姐且。”无外人在场,刘备一笑扬眉。
甯贵人难启齿的羞涩,雾释冰融。强忍酸涩,趋步近前。
目光所及,不由一凝:“此图……”
“正是南身毒谷。”蓟王答曰。
“西海,斜驱西王母国,南通身毒。”甯贵人焉不知此图利害:“此,西行商,便震关,一分二。经河西走廊,入西域。或渡河,斜驱身毒。”
刘备轻轻颔首。又取将寺所绘海图,手指殑伽港言:“南身毒,经水路海。此内外循环水路,矣。”
“‘三王若循环,终复始’。”甯贵人赞:“此,弟领水军南,再遣偏师斜驱西王母国。水陆并进,灭身毒佛国。”
“甯姐姐所言极是。”刘备言:“殑伽三角洲,利不在兰沧三角洲,。”
若凿穿内外商。连通丝绸路,并蜀身毒。身毒、扶南,一季三登,广袤沃土。皆辟三熟田。
待除汉人衣食弊。即便汉十三州,颗粒无收,汉人皆丰衣足食。蓟王令将寺,尝试机关术升级。由畜力向蒸汽递进。利益驱动,产业升级。获高额回报,棉花等经济物,必量取代五谷杂粮。乃至汉十三州,遍草木,鲜有粮谷。蒸汽机关纺织机,日夜不休。蒸汽机关船,远游七海。那,象林苑等,王田庄,遍布寰宇。产食粮,足供给。
吃饱饭,是一切的前提。不,资本的萌芽,必被饿殍啃食一空。“圈运动”乃至“羊吃人”,便是血淋淋的例。
蓟王远抱负,唯知。
“若凿穿‘(西)羌身毒’,弟恐需效穆子,亲赴瑶池,面见西王母。”甯姐姐眸中,忽生春意。
“理所。”蓟王却未意。
亲,亦唤做“戎”、“番”。蓟国若合并西王母国,亦或是立属国。震关、散关,斜驱西王母国。南身毒。再经殑伽港扬帆海,顿逊海渠,绕金瓯角,入南海。或经容渠船闸,内入四渎八流;或循沿海航线,北进泉州港。堪比周循环。
“身毒西境,毗邻贵霜。”甯姐姐又:“若相约贵霜兵,东西夹攻。旦夕定乎?”
“此,(身毒)列国必灭。”蓟王貌似,亦有此意。话说,西域奴隶贸易,行其。域外诸国,悉数被灭。举族贩入绿洲者,不计数。贵霜眈眈虎视,知。需蓟王遣使。言,愿与贵霜共分身毒。料,联盟必。至亲与否,且局何。
话说。贵霜,宜牧马,不宜田。蓟王所羡,皆是三登沃壤。尤其恒河三角洲。蓟王必取。
甯姐姐忽笑:“不知弟,与贵霜亲否?”
“未曾。”蓟王口,随即意。
甯姐姐,语透揶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