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瓯港,逆入兰沧水。蓟王乘雏鸦号,巡视兰沧苑。
前所说。蓟国营城,循水进。择址筑堤,再造港城。移民泛舟,先临水船居,待宅邸造毕,再举迁入。干栏楼基,比照周遭红树林潮痕,居高避水患。
此,亦有化外野民聚居。尉府占人属吏,已先行安抚。类似部落,同。素忌外人。冒招惹,恐激蛮乱。故先远离。待港津筑毕,机关楯墙三面立。将寺工舡,源源不断运良工、物料、机关器。月千楼。容千户的“津邑”,足月筑毕。
三面楯墙,一面临水。攻守兼备。筑路通渠,圩田造。待闾纵横,分割街衢。机关楯墙,依次外扩。城池规模,不断扩。津邑遂津城,再扩港城。引碧水环绕,支渠四通。圩田兴。
十万新野流民,兰沧苑中,分置十津邑。邑均千户。人手足备。林邑灭国置县。国中兵器武装,被水衡尉府继承。百亿国库,悉归蓟王所有。原王国将校兵卒,半散。余精锐,亦被水衡尉招募。驻军三十六苑,守备津关,巡视水陆通。
津邑亦带部曲。楼桑望楼弓手。汉人尚武。楯墙屏,日常守备足矣。
枝津汊口,筑鱼梁堤,建闸门绝水。四面合围,截流断水,再遭烈阳暴晒。不半月,泥沼遂铁板一块。灭绝毒虫,散尽瘴气。再兴稻驯田,不数载,利尽显,皆三熟田。
“鱼梁堤”,又称“渔梁坝”。堪称圩田利器。断水截脉。无往不利。岭南虫蛇毒瘴。且四季温热,漫长雨季,苦无寒冬。水瘟、虫瘕等,疾病。晒田乃是必备。泥沼先暴晒,再耕犁。灭绝毒虫瘴气。
尤其晒田初。雾气升腾,气泡涌动。泥沼仿沸汤。斑斓长虫,密集扭曲。声势骇人。知,若人畜冒泥沼,轻则受创,重则殒命。乃至尸骨无存。
连晒数日,毒虫皆干尸。蚊蝇始滋生。此仍不急耕犁。取薪柴干草铺,点火焚田。待薪尽火灭,再机耕不迟。此,土壤板结,积满草木灰。亦便人畜旋耕机等,行走耕犁。
饶是此。人畜皆穿革靴护腿,谨防毒虫蜇咬。支渠四通,立内中外,三重水门。水门皆置钢丝筛网,防毒虫再入。
蓟王抵达,晒田、焚田,皆毕。听津邑长,备说详情。蓟王仍感同身受。话说,诸夏先人,刀耕火耨,有理。除肥沃田,焚尽毒虫亦是重原因。
蓟王又闻,有些泥,甚至晒田,无需另取薪柴干草,便直接点燃。类比石炭,良匠称“泥炭”。泽草历代堆积,故又称“草炭”。乃肥料。
凡有草炭,皆丰腴沃土,无疑。
林林总总,不一足。诸圩田详情,不亲临,不知。
沿兰沧水,河汊枝津,立十津邑。分置十万新野流民。户户田一顷,岭南重楼宅院一栋。一岁三登,衣食无忧。
遥见灯火通明,远闻四溢饭香。便有原住部民,口舌生津,泛舟寻。
占人属吏,殷勤相待。一二往,戒渐消。愿客庸,极。不愿客庸,将所见所闻,传回部落,亦是功一件。
人皆向,民皆向善。倭人因米团驯服。占人亦不例外。
抢怎办?
呵呵……
稻子生吞吃吗?
需壳蒸熟,方入腹。
兰沧苑二千万亩良田,非一日功。万户人,力有未逮。先足,再王客庸。稻机关器足备。二三老农,便日一顷。料。四十万顷,半月足毕。此亦不误农。日常田间管理,更不在话。青壮健妇,广有余力,筑路通渠,营城造楼……蓟国将寺,轻车熟路。君不见蓟国四百城港,皆此般。
不数载,兰沧苑利尽显。岭南足长治久安。
先前,蓟王亲十夷王女。十夷王,择族中青壮数万陪嫁。数暂居南醴港。蓟王将,迁入兰沧苑。与新野流民,共屯十津邑。
再数万户民,兰沧苑,无忧。
二千万亩三熟田。比六千万亩河北良田。
奉养蓟王门,足矣。
兰沧苑,蓟王寻枝津北,泊入象苑。
象苑有五。一千头具装战象,皆五苑中驯养。清钢琉璃甲,已烧造毕。战象往奔逐,不觉有异。
叶调矮象,六百头御姬所有。云霞卫,函园姬,各半。毕竟封国在北。四季分明,气候不利。蓟王并未将战象北迁。悉数驯养此,待南再不迟。
蓟王南征林邑,未有兴象林苑念。
岂料林邑立国,一面向海,三面攻伐。尤其南、西进。拓甚广。皆非象林旧县,故未曾划归县境。蓟王是勉其难。收拾余土,并立象林苑。
今,比林邑王国库,百亿财货。象林苑利。何止百倍。
柔金、巨木、泥炭、珍禽、异兽、鱼获、海鲜……再加三熟田。单凭象林苑,蓟王再无缺衣少食困。
修身、齐、治国、平。蓟王历程半。至平,有生年,预见。
诸皆毕。蓟王正返航。不料顿逊五国主,遣使拜。
献二“白头雪女”。
“白头者,直扶南西,人皆素首,肤理脂。居山,四面峭绝,人莫至。”
闻蓟王宫,有白御姬。且诸夏白化珍。故二白头女,将将贩至女市。便被顿逊五王,千金购入。献礼蓟王座前。白化珍禽异兽,本就物稀贵。白化人,难一见,倍加珍贵。
闻举族皆白化,令蓟王兴趣增。
又闻世居山,四面峭绝,人莫至。蓟王越一探究竟。
眼婚期将至。蓟王遂消此念。
厚礼馈赠顿逊五王。蓟王遂扬帆航。绕行叶调国海域,前往吕宋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