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引军入东阿,与程立相见。
“拜见明公。”程立领众属吏,亭相迎。
曹操执其手曰:“非赖君力,吾无所归矣。”
“恨陈公台,背主谋逆。”程立言:“若无陈宫谋,吕布岂有今日。”
“无妨。”曹操叹:“人各有志,不必强求。”
“明公且入城。”知曹操一路疾行,人困马乏。
“。”曹操领兵入城。军马归营,张榜安民。麾文武皆入中军帐相见。
“盖海何在?”曹操先问舰队。
“正泊仓亭津。”程立答曰。
仓,一“苍”,乃河南岸津。“(河水)又东,北东阿县北,河水范县东北流仓亭津。《述征记》曰:仓亭津在范县界,东阿六十。《魏土记》曰:津在(东)武阳县东北七十”。中平元年,“皇甫嵩与黄巾战仓亭,获其帅”,即此。
仓亭津岸,便是东武阳。
正荀彧所料,陈宫亲领一军,取东阿。勒允守范县,程立守寿张,遣盖海舰队守仓亭津。陈宫至,不渡。换言,正因有盖海舰队,截断河。东郡三县才保全。
“仲德,有何高见。”曹操中已有计较。
程立答曰:“先取东郡,再定济北、东平、任城、山阳,四郡国。另有泰山,兖州八郡国定其六。吕布所倚仗。不陈留、济二郡。”
细兖州山川形图。曹操领神:“野泽。”
“正是野泽。”程立言:“河分南北,泽隔西东。兖州水军利,半数盖海舰队。吕布麾,断难与敌。需扼津,经诸水往(野)泽。日夜千,迅捷无匹。吕布追不及,疲奔命。久必溃。”
“水路游击。”曹操一语中的。
“秋收在即,抢割足食,备冬日所需。方长久计。”程立言。
“依令行。”曹操便定计。
“喏。”
濮阳。秦置,今东郡治。“濮水径其南,故曰濮阳。”
车骑将军营。
“曹孟德回军东阿,盖海扼断仓亭。”吕布问计陈宫:“今计,该何。”
“盖海利,断难与敌。”陈宫竹在:“曹孟德劳师远涉,人马俱疲。新五千泰山剧贼,粮草恐难支应。秋收在即,必抢割,无鏖战。待秋收毕,河始冻,冰封千。盖海无武。”
“莫非,冬季兴兵。”吕布言。
“正是。”陈宫两眼,一闪精光:“将军身边郡,麾五千秦胡铁骑,皆耐酷寒。需足备冬衣,一战。”
“战何处?”吕布遂问。
“机不泄。”陈宫并未明言。
吕布营,本有万五雄兵。又三万关东游兵。分驻各处城池津。据兖州半。宜整顿兵马,与曹孟德决一雌雄。唯一所患,便是盖海舰队。
前有蓟王命治粟、水衡二尉,围攻邳。有曹孟德掘渠环城,火烧寿春。足证机关舰队利。更加河穿州,枝津纵横,居中更有野广袤万。与诸水通连。虽无海风助力,机关巨舰足日夜千。且无需劳师动众。船人马饱食足睡,养精蓄锐。远非风餐露宿,路行比。
知,若曹孟德顺河,巡弋诸水。攻取沿途城邑。即便狼烟冲,铁骑驰援。亦追不及。
东阿卫将军营。
“必攻甄。”程立一语中的:“待河冰封,盖海舰队,或顺河,泊入不冻海港;或泊雷泽水军营,结阵守。数月中,再无水军利。且吕布本就身边郡,麾兵卒亦不遑让。待滴水冰,我辈唯避入城池,难有一战力。吕布却往风,拔寨攻城。”
话说,史今年冬。“孙坚与官属饮鲁阳城东,董卓步骑数万猝至,坚方行酒谈笑,整顿部曲,无妄动。骑渐益,坚徐罢坐,导引入城,乃曰:‘向坚所不即走,恐兵相蹈藉,诸君不入耳。’卓兵见其整,不敢攻(《资治通鉴·卷五十九·汉纪·五十一》)。”
董卓步骑,西凉。亦耐酷寒。
“冬季兴兵,攻取甄。”曹操便醒悟:“挟子令诸侯乎?”
“。”程立答曰:“吕布,乃『傲世桀雄』。”
“桀雄”,语《荀子·宥坐》:“故(少正卯)居处足聚徒羣(群),言谈足饰邪营众,强足反是独立,此人桀雄,不不诛。”
“人桀雄,不不诛。”曹孟德焉不读《荀子》。话说,蓟国儒兴,便《荀子》。蓟王所行王治国,亦荀子。
“正是此。”程立答曰。
“何见?”曹孟德必有此问。
“此,吕布恶行不显。据卑观,其人险恶,尤胜猛虎。京师旧闻,认贼父,非王允授意,乃行。惜命苟活,枉顾忠义。正因悉知内情,窥破吕布秉,故陈公台,才设连环计。三万关东游兵,胁迫举。吕布果从。”程立嗤鼻一笑:“前董卓义子,今明公义兄。观其言行,前有半分义举?不忠不义,禽兽。”
言罢唾弃:“‘行不义,必毙’。”
倍思前,曹操喟长叹:“仲德所言,无辩。”言意,虽有不甘,却无争辩。
帐内一无言。
忽听帐外人马嘶鸣。便有斥候报:“厉锋校尉,募兵归营!”
“子孝归矣!”曹操喜帐。
“拜见明公。”便有二将,马行礼。
曹仁,字子孝,沛国谯人,曹操从祖弟,陈穆侯,侍中曹炽子。少喜弓马弋猎,不修行检。领军,奉法守令。随曹操征战四方,立汗马功劳。
乱,豪杰并,曹仁结少年,千余人,周旋淮、泗间,遂从曹操别部司马,行厉锋校尉。
曹仁身旁一人,正是胞弟,曹纯,字子。拜虎豹督,督领虎豹骑。
兄弟二人,皆是曹氏千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