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珠岛链,东瀛列港,江表十港。几将沿线海域,归内海。
中继港,乃海路置驿。船舶择机停靠。补充粮秣,修缮船,躲避风浪。除此外,中继港津,亦逆入内河航,辐辏内陆。与诸枝津河港,连纵横网络。
蓟国四百城港,皆循此例。便是三南,亦现雏形。比翻山越岭,披荆斩棘。穿毒瘴,避虫蛇,死伤无数,修筑五尺通。分水劈波,顺枝津,修筑良港,辐辏内陆,无惊无险,乃佳选。
海外荒洲,一季三登。连耕三载,利尽显。待向化岛夷,皆通稻。汉再无缺粮困。若论稻,扶南国必不缺。扶南女王,早与蓟王约定。待凿穿顿逊海渠,便助其复国。是否行亲,尚无定论。扶南毕竟一国。论化程度,远非海外荒洲比。更加海商往,潜移默化。信仰原始宗教,民众亦不排外。蓟王一。
循例。南走近海航线,逆入江,泊云梦泽。回程,顺江,经象林港,绕行顿逊海崎,再由叶调国,北荒洲列岛,沿半岛珠链,重返泉州。
待重归南港,已是金秋节。
路郁洲山。蓟王特意经停连云港。
港长许钦,字伯恭。乃门功曹掾,名士许靖长子。太门生,比三百石仕。蓟王已王命。郁洲山,围亘三百,筑三城。待三城筑毕,一洲长令。
“臣许钦,拜见主公。”港长许钦,入爵室拜见。
三足踆乌,海坞堡。爵室凌高绝。三面落舷窗,饱览郁洲山景。
“免礼,赐座。”蓟王沐春风。
“谢主公。”船宫女官捧坐席,许钦再拜落座。其父许靖,乃门五吏一。王近臣。许钦年初被儒宗举荐仕。领将寺工巧匠泛舟南,择址筑连云港。半年已,初见规模。蓟国营城,月千楼。知。
“遥见山中炊烟,洲中有人。”蓟王笑问。
“回禀主公,郁洲山中,确有田氏邑落。”许钦答曰。
“是田横人。”蓟王又问。
“正是。”许钦答曰。
话说。秦末汉初,群雄并,逐鹿中原。韩信攻齐,齐王田广兵败被杀。齐相田横,率五百将士退据此岛。高祖称帝,遣使诏田横降,田横不从,称“死不鞍”。赴洛途中刎。噩耗传,岛五百壮士挥刀殉节,无人偷生。唯眷幸存。世代通婚,聚邑落。
“楚汉相争,余威犹存。”蓟王慨叹。
“四百年,白驹隙。郁洲山民,已与汉人无异。”许钦青年才俊,知王声。
“伯恭,言有理。”蓟王轻轻颔首:“田氏若愿山,迁入城中安居。若不愿,亦无需强求。”四百年光似箭。余少执念,尚未知。
“喏。”许钦领命。
蓟王此,乃是路。待补给装船,便南江口。“机不失,不再”。许钦遂趁机进言:“禀主公,日前有稽名士,僦船北。因避风浪,夜泊港中。樯桅折断,尚未及。主公何不,召一见。”
“者何人。”蓟王礼贤士,皆知。
“稽盛孝章。”许钦答曰。
盛宪,字孝章,稽名士。人器量雅伟,初举孝廉,补“台郎(尚书郎)”。与孔融一见故,“宪车执融手,载归舍,与融谈宴,结兄弟”。前被扬州牧刘繇,拜吴郡太守,疾官。稍江东合肥侯所占,刘繇北徙州治至寿春。又举盛宪入甄朝官。北途中,遭遇风浪,避入连云港。
“请一见。”蓟王欣应允。
稍。便有稽名士,升船见。
“稽盛宪,拜见王。”
“免礼,请坐。”蓟王慧眼识玉。观其气度,似有难言隐。许是仕途失意。
“谢王。”盛宪称谢落座。
“闻君与孔北海相识。”蓟王先言。孔融今北海相,故称。
“我见文举,‘旧相识’,约兄弟。今已近二十载。”盛宪答曰。
“此与孔北海相见。”蓟王笑。言指北甄,路北海国。
“诚王所言。”盛宪恭敬旧。
“不知刘扬州,举君何职?”蓟王又问。
“尚未知。”盛宪实答。
“前途未卜,有忧思。”蓟王观其言行,便了:“此北海,旧友相见,若前途所累,岂非不。”
“王明见。”盛宪拜服:“宿疾初愈,本不远行。刘扬州相召,不不。”
“既此,甄不必。”蓟王言:“孤,徵君勃海相。”
“……”此言一,满座皆惊。
蓟王言:“刘扬州面,孤手书相告。”至今日,蓟王何人,又有何人拒。
待船宫尚书冯人,取留白敕令一蹴就。长御安贵人,捧辅汉将军金章,蓟王亲印。新任勃海相,已盛宪所有。
“此旧友,无芥蒂。”蓟王取敕令相赠。
“卑,从命。”盛宪肃容拜,双手奉。
所谓“人类聚,物群分”。既与一门争义孔文举,约兄弟。人品才情,无挑剔。今孔融北海相。蓟王遂徵盛宪勃海相。“兄弟争义,二国争相”,遂传谭。
蓟王因孔文举徵盛孝章。兄弟相见,平平坐,无芥蒂。
领其中深意。众人无不慨叹。
蓟王微末,并土王,豪气不减。
暴风折樯,避入海港。眼前途未卜。不料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偶遇蓟王南,幸座宾。不等船,已一国相。仕河北,食二千高俸。目送船宫远,盛宪犹未回魂。
稍入北海国。与孔融相见。听盛宪备说详情,又取将军敕令一观。方知此言非虚。
孔文举抚掌笑:“此雄主,汉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