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此言,蔡瑁、张允便安。
蔡瑁又问:“不知孙将军,何所求?”
“一便知。”瑜笑。
瑜既不愿说,二人亦不敢问。抖擞精神,入城赴宴。切莫被江东健儿觑。
樊城内,脚手架林立。先前降兵,城中百姓,南阳流民,幸赖孙坚仓赈济,饱食续命。正拆除坍塌楼宇,修补城池。足见孙坚久据。
谓“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”。孙坚素仰慕蓟王。言行举止,皆潜移默化,与蓟王比同。善待黎庶,更一辙。何况,孙坚亦是庶门身。
前汉,樊国旧,今汉樊县治,便是孙坚营。
文帝元年(前179年),蔡兼封樊侯,食千二百户,立樊国。传位四世,元鼎四年,樊侯蔡辟方,因罪除爵,废国县。
历经风雨,屹立不倒。先前南阳水,樊邓二城,亦遭水淹。所幸有汉水等,诸水分流,未受顶灾。奈何城外良田尽毁,两民众亦背井离乡,举流离。约数万众,汇同新野等流民,共计十万余,南迁蓟王象林苑。蓟王金兰湾,立象林港。引横海先锋舰队常驻。
象林苑一日千。尤其兰沧水入海口三角洲,足辟三熟田,二千万亩。蓟王取名兰沧苑。乃象林三十六()苑中,最佳农苑。
十万流民,迁居此苑。除南阳流民外。辅汉护府所辖,三韩半岛、倭国列岛、江表十港、乃至海外番邦。皆有向化岛夷,不断被运抵象林苑中。依据所长,分门别类,妥善安置。年初水衡尉报,象林三十六苑,计有苑民二十万众,二万五千余户。
苑中民繁杂。水衡尉周晖疏,求仿林令,置象林令。
林令,官名。前汉置,秩六百石。初隶少府,武帝元鼎二年(前115年),改归水衡尉。掌林苑中禽兽宫馆,有八丞二十尉。今汉改置林苑令,亦或省称林令。
先前,蓟王萧规曹随。效仿前汉,亦在象林苑中,分门别类,置诸属吏。职同异。唯将前缀官名“林”改“象林”。象林诏狱、象林水司空、象林农官、象林寺工,象林三官,诸此类。
唯象林令一职,未曾觅合适选。
恰逢水衡尉归国述职。朝,“未坐先仕”楼桑令,南阳何伯求,举同郡张仲景,象林令。
张仲景,南阳涅阳人,名机,仲景乃其字。少举孝廉,始受术同郡张伯祖。人言,识精微其师。
张仲景,总角(少)造(访)(何)颙,颙谓曰:“君思精韵不高(不是做官的料),将良医。”
竟是张仲景。
蓟王雷贯耳。忙问张仲景今何在?
何伯求答曰,避黄巾乱,张仲景隐居岭南,专医术,撰写医书。
莫非是旷世巨《伤寒杂病论》。
蓟王不敢怠慢。遂命门属吏,泛舟岭南,徵辟张仲景。
言归正传。
见江东四校皆在,蔡瑁、张允便安。
前所言,飞云号水中坞堡。吃穿度,一应俱全。便是船庖人,亦精通厨艺。唤庖制军宴,不手擒。
酒三巡,菜五味。
见二人放防,醺醺醉。
孙坚便落杯相问:“某奉命讨逆,连战连捷。今江陵亦我儿所夺。襄阳腹背受敌,断难保全。唯一所虑。刀兵四,血流漂橹。恐殃及城中百姓。不知二位,有良策。”
闻江陵被夺。蔡瑁、张允二人表情,知。
正孙坚所言。襄阳、江陵二城,扼汉水,守长江。乃荆州腹重镇。江陵失守,襄阳难保。
虑及紧处。二人冷汗淋漓,酒醒半。
蔡瑁抱拳:“我等武人,素无机变。望将军明示。”
不等孙坚口。客席陪瑜,便言:“(蔡)尉乃名门。若劝城中,夜城门,则立首功矣。”
“哦……”蔡瑁幡醒悟。一人战。
见其无语,孙坚索明言:“若尉相助,待,共分荆州。”
“……”荆州半壁,其利,知。
口说无凭。孙坚指誓:“兵不血刃,夺取襄阳。待定七郡,愿与蔡氏共治。”
“将军此器重,卑敢不效死。”闻“与蔡共治”,蔡瑁热血冲冠,跪应诺。
张允亦拜。
孙坚喜,离席搀扶:“尉相助,何愁不。”
三人臂笑,芥蒂尽消。无论结局何。孙坚既有所求,二人项人头,暂保全矣。至何,先保住命再说。
不宜迟。蔡瑁便面授机宜,遣腹将,潜入城中。
两套说辞。
其一,刘表面,诈言乃乘守卫不备,身逃。言蔡瑁、张允被乱军挟持,不已降敌。望明公体恤。愿内应,相约举。
其二,密报中宗长,待窥良机,夜城门,放江东健儿入城,与孙坚共分荆州。
名门行,首鼠两端,果不其。
数日整备,安抚降众,补足士气。
孙坚亲提军,横渡汉水。讨伐襄阳。
“将军且慢。”临行前,瑜捧盔前:“在闻:千金子坐不垂堂,百金子不骑衡,圣主不乘危徼幸。将军阵杀敌,有马惊流失,不幸命中,悔不及。”
孙坚探手头赤帻,便笑:“公子意,某领。举兵,亲冒锋矢,负土填壕,历经百战,皆无碍。故此帻吉兆。”
瑜,赤诚君子,素重英雄,故力劝:“孟子曰:‘莫非命,顺受其正,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。’将军一人安危,干系荆州全局。请戴盔。”
“罢。”孙坚豪爽一笑,便随手接,覆赤帻外。
“愿将军,一战胜。”瑜长揖相送。
“承公子吉言!”孙坚跃马扬鞭,兵进襄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