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面,人称“面目”。
项王笑曰:“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西,今无一人,纵江东父兄怜王我,我何面目见?”
苏武亦曰:“屈节辱命,虽生,何面目归汉!”
霸王无颜见江东父老。苏武无颜归汉。谓“身体肤”,另有“体面”并“体统”。
至今日。堂堂汉室公主,竟需屈从贼臣。舍清白身。颜面无存,何体统。汉室衰亡兆,见一斑。
相比太仆王允。不其侯恶,实不足虑。除乃阳安长公主夫,汉室贵胄。其人,无论才智并气节,皆不助其。董卓将其狱,似法不容情。实则,醉翁意不在酒。
“负重行阪,谓苦矣。”
万年公主,讨苦吃。怨不旁人。
年典,尤其隆重。董卓身体力行,亲力亲。乃定一年风向。借典聚拢声望。坐实权倾位。更借典,窥视世态人。凡借故缺席,亦或口是非,草草了者。皆暗书衣袍襟底记。
待陵礼,徐徐图。首其冲,便将王允及其党羽,斩尽杀绝。永绝患。
王允素有清名。且刚直不阿,不媚权臣。朝中有司隶校尉桓典,一干人等追随。董卓窃,王允谋,牵连甚广。绝非吕布所供,不其侯伏完等人。甚至董卓亲信中,亦有人,与其暗中勾结。究竟万岁坞中,细何人。唯严刑拷打,方窥机。
需速战速决。迟恐蓟王威。
王允乃安世高女,曹节养女,淯阳君安贵人义父。论亲疏,乃蓟王外舅。蓟王无。更无难。需蓟王口,便是董卓,亦不敢动其分毫。
正冯人父冯芳,西园火,太身亡。却举避入函园,八校首。蓟国比二千石俸,何必言。更何况父凭女贵。享蓟国民爵十三等中更。
安素叔父曹冲,授民爵十五等少造。今蓟国兴海外寄田。二人俸禄,知。曹冲虽不北军越骑校尉,且早已赋闲在,避入函园仙台。轻易不入城,更不闻不问北军。坐享太平,亦称急流勇退,先知先觉。
即便此,越骑营士,却皆曹冲,马首是瞻。令行禁止,不受外人调遣。究其原因,曹冲坐享其,一年收入巨丰。十取其一,犒赏营士。足尽收军。再加与蓟王沾亲带故,谓“一人,鸡犬升”。身命长久计,岂弃明投暗,寻死路。远近皆利。越骑营忠不二。
更何况营中辎重兵甲,皆更蓟国制式。七百越骑,北军中,足称精锐。
试。二宫侧,洛阳城内,有七百越骑,随待命。不啻一支奇兵。“越人,丹徒人。越灭吴,丹徒属楚。秦灭楚,置三十六郡,丹徒县属稽郡,故丹徒越人。”
越骑吴郡丹徒等县。
曹冲军司马,乃丹阳句容人何遂。本是伍长,妻有色。曹冲酒戏言,求。何遂不敢违,其妻不从。尽保清白。万幸,曹冲酒醒悔,急传语何遂,又登门赔罪。才化险夷。
蓟王言,南橘北枳。曹冲酒醒,焉不知祸临头。若坐实“夺人妻”,必遭蓟王深恶痛绝。其场,知。
诚。曹冲若不投蓟王门,知晓利害。何遂妻,难逃一死。此亦佐证,蓟王明照奸。奸佞无所遁形,唯洗革面,不敢恣意妄。
一言蔽。投所,勿投所恶。
何遂知恩图报,效死力。积功升任军司马。往函园并北军营,代曹冲掌理营。曹节别馆,先前许攸宅邸。许攸远赴蓟国,名就功。别馆遂归原主。曹冲转赠何遂,安置,身无忧。
蓟王闻,亦颇赞许。
安素书信告知,曹冲才安。稍有不慎,毕生污点。又岂是一栋别馆,够等量齐观。
蓟王意,何知?
“树德务滋,除恶务本”。便唤做,“爱恨分明”。
仅此一句,足。
蓟王中,究竟是“树德”,是“除恶”。诸曹冲,冯芳等,宦海沉浮,焉不知。
南橘北枳。不变,(果)实不同。水土环境,尤其重。
伊阙关。
“见骑尉。”何遂投曹冲名帖,登门谒见。
“何司马所何?”曹冲索妻一,李肃知晓。
“乃奉校尉命,请尉入府相见。”何遂明意。
“曹越骑与我素无往。何故相见?”李肃遁走辟祸,轻易不入洛阳。
“卑,奉命行。内中详情,实不知。”何遂答曰。
话说。曹冲乃曹节胞弟。亦是安贵人叔父。与董卓必无勾结。此无碍。略思量,李肃便言:“此,且回曹越骑,明日登门拜访。”
“喏。”何遂领亲随,打马。
翌日。
函园,仙台,曹冲府邸。
李肃约至。
宾主落座。不等李肃先问,曹冲已取安素手书视。
无论淯阳君、蓟贵人,二印皆证其处。
李肃细,终其意:“安贵人牵父兄。千传书,李某尽力。”
曹冲言:“闻尉与左中郎将,相莫逆。因何认贼父,尉何不面一问。”
此,李肃已知:“乃游徼庞舒,诓严夫人轻车园,趁机掠鱼梁台质。左中郎将,救妻切,单骑闯入。鱼梁台,险恶。唯有屈从,方全妻儿命。”
“不其侯、王太仆、桓校尉,又是何人供?”曹冲又问。
“乃左中郎将供。”李肃实答。
“既此,何无尉。”曹冲问关键所在。李肃与何苗暗通曲款。伊阙关,放甘夫人。外人皆蒙在鼓,安素却知肚明。
安素既知,曹冲知。李肃亦不意外:“许,念及,故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