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“金口玉言”。又说“卑不谋尊”。
先帝弥留际,连二诏。且二诏又各流传,未遭人灭口。
何解?
此乃意。
先帝贵子,岂有错。是,两份诏书,皆有效力。正“树德务滋,除恶务本”。
“父死子继,兄终弟及”。遂完“皇位沿袭闭合环”。
先兄终弟及。合肥侯登基新帝,立灵帝皇长子储君。父死子继,史侯登位。史侯少年子,尚无子嗣,是再由弟及。董侯取代。
董侯更加年幼,必行“弟及”。此,是麟子无疑。
唯一掣肘,便是何。
即便蓟王,纯臣无惧。蓟王麾,六谋主,又岂置主公险。
一山不容二虎。卧榻侧岂容他人鼾睡。
且何何降身份,再嫁蓟王。唯有死明志,行托孤举。
是顾无忧,皆欢喜。
明知甘夫人寻死路,何苗却束手无策。泪洗面。
日被赵忠窥见。遂暗中劝解:“岂不闻,背水一战,向死生乎?”
何苗摇头反问:“老人竟无惧乎?”
“老奴,老将至矣。人将死,何惧有。”赵忠目光坦:“人暮年,其主。何其幸。”
何苗又问:“老人,此,又几分胜算。”
“万中一。”
不说便罢了。何苗听闻,一面死灰。何苗刀锯余人,生死早置度外。奈何牵甘夫人母子,何见死不救。
见苦劝无,赵忠摇头。
何苗乱麻,却又无奈何。
“已至此,说无益。唯有向死生。”
又五日,流民已拥至十万。话说,流民,何其。南阳水,蓟王万舟并,将百万民众救回。不一年半载,周遭流民,拥入南阳,乃至十万。盗墓猖獗,知。南阳富庶,亦是诱因。
终归饥寒盗。先前依附贼酋,待掘尽积财,又被轰。不已,唯有讹传讹,听途说。追随『神智夫人』,南乞活。
须知。此称谓有玄机。与元夫人、协辰夫人等,诸夏名女仙,有异曲同工妙。
换言,南阳流民,皆。神智夫人,乃宫女仙凡,救万民水火中。
所谓“病急乱投医”,“垂老抱佛脚”。救命稻草,不轻弃。再加贼人,推波助澜,有意。是扶老携幼,齐奔神智夫人。
“报,前方十,至襄水。”日暮,斥候回报。
汉水源名漾水,流经沔县称沔水,东流至汉中,始称汉水,又东沧浪水,襄阳别名襄江、襄水。乃长江最长支流。常与长江、黄河、淮河并列。合称“江淮河汉”。
终归人算不算。华雄本今夜入樊城暂避。岂料竟有十。
“寻高坂扎营。”
“喏。”便有军司马领命。
“樊城有兵马。”华雄又。
“有郡兵数百,不堪。”斥候又答。
襄阳及樊城二城,隔汉江相望。世双城并立,合称襄樊。今刘表新筑州城,襄阳尚未完工,樊城乃北岸重镇。奈何南阳水,亦被波及。垣墙坍塌,百姓南逃难。被刘表所驱,南岸另筑襄阳栖身。
刘表恩威初立,鞭长莫及。
“襄水,有水衡尉舰。”华雄仍不死。
“未见蓟国白波舡。”斥候答曰:“问往船,言或已至夏口(江夏)。”
华雄言:“我等距樊城,一日行程。不料水衡尉亦距樊城,旦夕水路。”
“莫非今夜必有一战。”左右何不醒悟。
“襄水横栏,铁蹄深陷。需抵达河滩,铁骑再无武。”华雄言:“董卓麾凉州人,久历沙场,焉不知其中厉害。必先制人。”
环视众人,华雄目光炬:“诸君愿随我破敌。”
“愿听尉调遣。”左右全无惧。
“此不远,西有邓城。春秋,乃邓国故。楚所灭。今汉置县,亦毁南阳水。命流民,西城中避险。”
“邓城在樊城西北十。据此处约五。色渐晚,恐难至矣。”左右答曰。
“此乃分兵计。”华雄遂言:“贼人所求,乃夫人母子。料流民中必有细,沿途通风报信,需此此……”
细听缘由,众皆醒悟:“尉妙计。”
“不宜迟,且依计行。”
“喏。”
军帐。华雄翻身马,径直入马车营。
华雄统兵南,声名鹊。身披吞光黑龙鳞,胯千斑豹驹。胜钩千牛刀,寒光映雪。何其醒目。
“千牛刀者,利刃,取庖丁解数千牛芒刃不顿(钝)义”。
众目睽睽,眼辨。
赳赳武夫,立窗。向甘夫人通禀。
“声东击西,半途击。”甘夫人赞:“猛将计,必收奇效。”
“请夫人让车驾,备诱敌计。”华雄言。
“尉记,河谷弃棺否?”甘夫人反问。
“夫人何意?”华雄焉不知。
“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。”甘夫人言:“真假莫辨,乃此中真谛。”
“不。”华雄急忙劝:“夫人母子,安危重。岂轻身涉险。若被贼人所乘,悔晚矣。”
“无妨。”甘夫人又:“我母子,有赵云、陈二人护卫,万无一失。”
言及赵云、陈,华雄无争辩:“喏。”
少顷,便有赵忠,高声通禀。流民皆随神智夫人,西邓城暂避。
临近黄昏,尚未日落。是漫山遍野流民,又追神智夫人车驾,转邓城。
“报——”三十外,胡轸、董旻,杨定、李蒙、王方,领一万秦胡铁骑,已尾随至。
“甘夫人正转往邓城。”
“不及入樊城,唯转投邓城。”董旻森一笑:“恐邓城亦难至。”
“速追。”胡轸一声令。秦胡铁骑,呼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