蓟王凡有所问,四人必有所答。且又趁“籍田礼”,联袂。
其中深意,蓟王焉不知。
增设女博士,许是宫共识。
故先由中书令赵娥疏。再由四贵人,旁征博引。蓟国亦未有“宫不干政”说。宫垂帘称制,亦是祖例。四贵人“丰姿绝色,聪敏才明”,皆须眉不让。女子正名,蓟王感同身受。
安贵人虽晚,却与七位姐姐,早有羁绊。陪蓟王泛舟南,将偌的三足踆乌船宫,打理的井有序。格柔中带刚,颇有女中豪杰风貌。敢爱敢恨,深受蓟王宠溺。
便直言:“夫君安置远胡女,遂立蓟乐府。坊中织肆,有女工。中寝肆,亦有女客庸。闻宣帝,有披香博士淖方,白教授宫中,号‘淖夫人’。更有才女班婕妤,四十又七被召入宫,任女师,赐号‘曹’。夫君光融,明照奸。何不‘萧规曹随’。将历代先皇芳兰举,立长久策。传世。”
刘备轻轻颔首:“贵人所言。此乃国策,需问政群臣。披香博士,古有。瑞麟博士,却是首创。且群臣何言。夫再做计较,何?”
“妾等,遵命。”知蓟王忧此举,易遭人诟病“巧立名目,擅宫,方便门”。
弄巧拙,反不。宜先问计群臣。若群臣皆无异议,再诚布公,广告。令千万国民悉知。若民意汹涛,便是蓟王,亦不强。
逢朝。
蓟王将中书令赵娥疏,遍示众人。
不等群僚齐。庠令郑玄,身奏曰:披香博士,前汉已置。主公亦曾授宋贵人此职。今少府代黄门,除两汉四百年,内官专权祸。府,中书令降,皆奉公职守,并无差池。且少府女官,女校。国人子女入校修习,蔚风。十载内,必。加南宫少府与宫,向泾渭分明。女官非女婢,更非女嫔。故老臣窃,立女博士,未尝不。
不愧儒宗。一席话,滴水不漏。
萧规曹随乃其一,绝宦官乱权乃其二,民间女风乃其三,蓟王公分明乃其四。
尤其蓟国无宦,社稷无患。
至民间何,王宫何,祖宗法何,皆逊其次。
尤其前二次党锢,士人受牵连者,不计其数。痛定思痛。蓟王不刀锯余人,启女官。良苦,皆知。
女子年十五仕,年三十五致仕。二十载青春伴,唯有中书令,中书仆等,寥寥数人,入蓟王宫。余众女官,皆放宫。有更女校生,无缘少府。女博士,遂安立命,不二选。
留校任教,聘入署寺。亦或是寻章摘句,设。即便嫁人妇,终有所依。
蓟王环视群臣,居高问:“诸君何。”
“臣等,附议。”群臣拜,异口同声。
“此,分设『沉月博士』、『披香博士』、『瑞麟博士』,并各城女校,悉数划归少府所辖。”蓟王又:“由太、、并王子馆、女校,四方考,择优取。何施,由少府与各方商榷。务必广言路,不徇。”
“喏。”中书令赵娥,趋步殿,肃容拜。
赵娥年纪稍长蓟王数岁。距致仕期不远。太妃有言在先,贵人礼聘。无意外,中书仆荀采补。待荀采致仕,入蓟王宫。又何人补位……
便有人暗思量。
百思不解中,忽一线灵光。
抬头悄蔡少师。
“喜贺诗就酒,隔壶手温。”
“宾思句,急煞人。”
论承启,非蔡师女莫属。
年二十造王陵。年三十造舡。待诸子长,人各一支远征舰队。拓荒洲,向化诸夷。聚土封王,薪尽火传。
朝,新一期《朝闻日报》,遂将少府选立女博士,公众。本,一国政,影响有限,岂料日报一,才女闻风动,皆北应试。其中不乏“博有才,妙音律”者。
蓟王闻,颇讶异。
正少,楼桑宗亲,合举族力,不代代甄选四子入。足见寒门,修习难。男子尚且此,况女子乎?
故非世族掌明珠,不。
换言,必是富贵人女,方习写文。且有所,必名门。
蓟国无名门。新兴爵民,比传承四百年,与汉共休的世族,逊一筹。毕竟蓟王微末。满打满算,不二十载。四百年,有几二十载。
问方知。
日报所言,被人曲解。误,同择选采女。蓟王麒麟降,应运生。庸脂俗粉,难入法眼。故择才女入宫。蓟宫“才女”,便是汉宫“采女”。
应劭《风俗通》:“六宫采女凡数千人,子遣掖庭丞相率於乡中阅视童女年十三、二十,长壮皎洁有法相者,因载入宫,谓采女。”
又《汉书·皇纪序》:“又置人、宫人、采女三等,并无爵秩,岁赏赐充给已。”
凡入选才女,皆授六百石沉月博士。其中佼佼者,仕南宫少府,秩一千石披香博士。万中一者,收入蓟王宫,拜二千石瑞麟博士。
话说,王爵妻妾不四十。
是蓟王巧立名目,另辟蹊径。名择才女,实则选妃。
参考《蓟法》。一人入宫,全。
君不见诸夏女仙,亦争相入宫。伴驾左右,承欢榻。西王母更凭季季岁俸,重建西王母国!
其利,何必言。
俗谓“近水楼台先月”。国中爵民,纷纷举适龄女子应试。乃至宝马香车,列队至。闺秀,齐聚王。
悉知一切。饶是早有准备,蓟王亦不由瞠目。
累日,神采飞扬,眉飞色舞中书令赵娥劝谏:主公并无此意,何惧人言。再者说,若真有才,纳入宫,亦增光添彩,添枝增叶。
一“添枝增叶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