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卷 列宿 第067章 窥其门径

高等女祭司安娜塔西娅,言:“许是罗马皇鲁琪拉。”此番南,罗马皇亦随同在列。居三足踆乌,偏殿华室。并不常与伴驾蓟王身侧的亚马逊见面。左右偏殿,罗马皇居左,二宫太皇并舞阳君等人,居右。

“偏殿与正殿,经十字飞阁相通。鲁琪拉有传话,何必此一举。”希雷娅摇头:“‘故人’,应不是。”

“莫非是圣火祭司阿奇丽娅。”圣火女祭司抵达绿洲,石锚·阿希瓦娅便始备战,准备随替女王履行生死角斗的约定。

“鲁琪拉身旁那位夜女王英妮娜,浑身透着古怪。”攀雀·妮蒂娅补充:“传闻是最的苏尔人。”

女王·希雷娅,轻轻颔首:“所,夜女王与鲁琪拉一,身负着复国的重任。”

“正是此。”安娜塔西娅言:“甚至,夫君的期待,远超鲁琪拉。”

“是吗?”女王不置否。须臾,便又言:“人在何处。”

“人在营外。”

“请一见。”女王又补充:“领军市。我稍便。”

“诺。”女王等亚马逊宫姬,伴驾夫君左右,守护中军帐。一干人等,尤其历不明,不便擅入。

军市人人往,混迹人群中,亦不醒目。

少顷。女王一行,抵达军市。

说不醒目,怎。函园贵人金章紫绶,人银印青绶,宫姬铜印黑绶。狩猎女神铠,溢彩流光。一众兵卒,抱拳行礼,两侧避让。

军市亦是市。军市令等同市令。亦有市楼,暮鼓晨钟,市闭市。

步入市楼,军市令急恭迎:“拜见贵人。”

“免礼。”女王微笑:“营外有故人信使,中军帐有不便。故借此,与相见。劳烦处,包涵。”

“贵人言重。”军市令躬身答曰:“楼官舍,有空置。贵人请随我。”

“有劳。”

入二楼官舍。女王又命军市令随同在列,无需避嫌。

不等官婢奉茶饮食,妮蒂娅已将信使带。此女肤白,不似南夷。

“你是何人?”女王口精纯幽州汉话。

“禀贵人。奴婢生卑贱,无名无姓。受主人所托,献此物。”说完,便从袖中取一串骨链,双手奉。

“是……”众亚马逊皆惊。

女王急问:“此物从何。”

“乃主人随身物。”女信使答曰。

“人在何处。”女王又问。

“人在……”瞥眼一旁军市令,信使言又止。

“但说无妨。”女王命军市令留,便示磊落。

“今在顿逊国中。”信使答曰。

见女王,军市令躬身答:“顿逊,亦称‘典孙’或‘典逊’。海客传闻,扶南南界三千余,有此国。国在海崎(狭长半岛),方千,城海十。有五王,并羁属(羁縻从属)扶南。又闻,顿逊东界通州,其西界接身毒、安息徼外诸国,往市。其市,东西,日有万余人。珍物宝货,无所不有。又有酒树,似‘安石榴(张骞使西域,安石国带回石榴,故石榴又名安石榴)’,采其花汁停瓮中,数日酒。”不愧是军市令,句句不离本行。

“三千余,数日至。”女王便意动。便,不误。

“贵人不。”军市令急忙劝谏:“顿逊回入海中千余,涨海无崖岸,舟船未曾径(安全航)。”

“果真此乎?”女王转问信使。

“果真此。”信使谦卑答。

“你又何至此?”女王追问。

“乃泛舟。”信使实相告。

“舟在何处。”女王再问。

“舟泊林邑浦。”信使再答。

“换言,你其径。”女王领神。

“正贵人所言。”女信使俯首答曰。顿逊国在海崎,涨海无崖岸。旁人若不其径,无法靠岸。信使此,有恃无恐,亦不怕泄密。女王见故人,须信使领航。何轻易杀。

“见是不见?”见女王一无言,安娜塔西娅轻声问。

“无论何,一见。”女王决已定。

安娜塔西娅,谏言:“夫君麾,奇人异士,牛毛。何不实告,且夫君何定夺。”

“。”女王欣应允。命军市令生安置信使,便返回中军帐不提。

帐中,扶南女王已人座空。

军师祭酒戏志才,将累日见闻,娓娓:“扶南国俗本体,纹身被,不制衣裳。女人王,号曰‘柳叶’。年少壮健,有似男子(请注意)。混溃(混填)乃教柳叶穿布贯头,形不复露,遂治其国,纳柳叶妻,生子分王七邑。其王混盘况诈力(离)间诸邑,令相疑阻,因举兵攻并,乃遣子孙中分治诸邑,号曰王。”

“盘况年九十余乃死,立中子混盘盘,国委其将范蔓。盘盘立三年死,国人共举蔓王。蔓勇健有权略,复兵威攻伐旁国,咸服属,号‘扶南王’。乃治船,穷涨海,攻屈昆、九稚、典孙(顿逊)等十余国,五六千。”

“扶南人黠惠知巧,攻略傍邑不宾民奴婢,货易金银彩帛。男子截锦横幅,女贯头,贫者布蔽,锻金环鏆(手镯)银食器。伐木屋,国王居重阁,木栅城。海边生箬叶(芭蕉叶),长八九尺,编其叶覆屋。人民亦阁居。船八九丈,广裁六七尺,头尾似鱼。国王行乘象,妇人亦乘象。斗鸡及(斗)狶乐。”

“造船渡海。”蓟王轻轻颔首。

“女王称乃混盘盘女。盘盘立三年即死,国人遂共举范蔓王。”郭嘉言:“其中或有隐情。”

“盘况年九十余乃死,长子已亡,故立中子盘盘王。”戏志才言:“混盘盘,亦年半百。虽在位三年亡,国人不见疑。”言意,内中有无隐情,扶南国人必不知晓。

“此乃赐良机。”郭嘉一语中的。

蓟王笑:“莫非诸君已窥扶南门径。”

众人皆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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