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卷 列宿 第065章 象耕鸟耘

吕布斟酌言:“若果何车骑所言,末将表劾奏。”

“……”何车骑不禁语塞。先前言,义凛,不是表面文章。董卓究竟有无纵兵犯法,何车骑亦是听途说。此皆不是关键所在。笼络吕布,制衡董卓等一众西凉将领。助太垂帘,才是此行唯一目的。

吕布公公办。令何车骑生气馁。却又有不甘。是目视李肃。

李肃其意,便言:“奉先此举,非但无功,且召杀身祸。”

“兄长何此言。”吕布遂问。

李肃言:“先前,陛假扮史人,暗中联络群雄,趁巫山神女降试儿礼,一举夺权,全揽朝政。将军居功甚伟,乃陛肱股重臣。今若表劾奏,陛焉信?若被将军闻,必与奉先恶。朝中西凉武夫,与董卓狼狈奸,亦除快。”

李肃所言非虚。吕布轻轻颔首:“兄长言有理。是,二宫太皇送嫁北巡。今又随蓟王南林邑。三宫鼎立,太皇监国,乃蓟王所立。今何车骑,使太取代,却不知蓟王何。”

何车骑便醒悟。吕布所患,非董卓,是蓟王。

“左中郎将安。”何车骑言:“所谓母凭子贵。太麟子,何人……”

觉失言,何苗便闭口不言。

李肃焉不知,遂笑:“洛阳传闻,乃‘麒麟送子’。”言意,必蓟王无疑。

吕布中一动,莫非太行,乃蓟王暗中授意。

念至此,忽觉局越扑朔迷离。再深。二宫太皇远赴江海,莫非乃行退位让贤?亦或是退进。令太并少帝,母子鹬蚌相争,坐收渔翁利。思绪,纷至沓。一竟全无头绪。

观吕布皱眉沉思,李肃便知已动摇志,是再接再厉:“将军攻打二宫。便让董卓、丁原等人,假灭黄门,洛阳四郭,杀人放火。阻函园雄兵入城驰援。冰炭不同器。董卓与蓟王,必不(相)容。”

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
是了。董卓所所。必蓟王所轻。且其人素有野,蓟王焉放任流。再权臣。

念及此处,吕布终定决:“何行,望何车骑,不吝赐教。”

“左中郎将相助,何愁不!”何苗喜,便耳语告知:“需此此……”

典冲城外,蓟军营。

五百战象,收拾齐整。由占人象兵驱策,往奔逐,颇有章法。

不置象舆,净高丈三。安置象舆,通高二丈。舆中三人,驭者居中,二卒分列左右,一人持矛,一人挽弓。亦互换身位,左右击。

话说二千年前,鼍龙皆泛滥。何况象群乎。

驯象人,刘备亦一并带回。

驯兽,古有。张衡《西京赋》:“总仙倡,戏豹舞羆。”便是描绘驯兽表演。因驯马首其冲,故世称“马戏”。

《淮南子》言:“马先驯求良。”《汉书·武帝纪》亦有:“南越献驯象。”

战马既是驯马中良者。战象是驯象中优良者。换言,除五百余头战象,占人亦驯养象,充驮兽。路不良,乃是主因。许邑落,被山川丛林所隔。跋山涉水,唯象通行无碍。骡马皆不胜任。尤其涉水,象身高优势明显。

此说,象占人,正牛马胡人。乃生活所必须。亦是最重的财富象征。

论占人富有,历代林邑王,底深厚,首屈一指。豢养象群百余。计三千余头。民间养,怕不数万头巨。不比林邑王财气粗。民间养,户户一头足矣。象体积巨,食量惊人。一般人,根本无力养。

换言,需统计驯象数量,便致占人户数。

类比蓟国西林邑。蓟王择址,圈建“象苑”。招募占人编户,驯养象。

境内金山。蓟王亦效仿东凌、西沃二邑,兴建矿邑。

水衡尉府麾,林、均输、御羞、禁圃、辑濯、钟官、技巧、六厩、辩铜,“九官令丞”;衡官、水司空、水、农仓等,“七官长丞”。正。

此,表重水衡尉,又纳入辅汉幕府,真乃神笔。

不宜迟。蓟王遂六百传书,命水衡尉汇同海市,南象林。处理诸宜。

林邑浦、典冲城,皆象林县所有。蓟王不占。修造毕,宜。累日,匠人巡弋林邑沿海,终觅良港。

此湾,位象林县南部海岸。四周群山环绕,港湾深入内陆四十,宽十五。由二半岛合抱葫芦形内外二湾。

外湾水深十丈,内湾水深七丈。此湾,占人语意“淡水泊”。蓟王福灵至,遂音译“金兰湾”。

何建造,因制宜。蓟国营城术,冠盖宇内。将寺已着手设计。待林邑浦重修毕,便全力督造此港。乃江表九港。

取名:象林港。

占人又称“林邑蛮”。“象林海中有洲,生‘柔金’。此南行三十,有西属(屠)国,人称汉子孙”。其人又称“西屠夷”。“盖(马)援返,留不者才十户。隋末滋衍至三百(户),皆姓马,俗其寓,故号马流。”马流人,相传马援南征所率将士代。

知蓟王光复旧土。马流人,率先遣使贺。

不料竟有汉裔。

刘备礼相待,又广赐钱物。族中长者通晓风俗民情,见蓟王甚爱象兵,便进言:“徼外叶调国(爪哇岛),产‘矮象’。虽不比林邑象高壮,亦足高一丈。单人骑乘,往奔突,比战马。”

“哦?”蓟王顿意动。

叶调国,乃汉附庸。永建六年十二月,“日南徼外叶调国、掸国遣使贡献”。叶调国人,汉定居者,亦皆“叶”姓,传名竹帛。

若知蓟王求矮象。必欣允。

不宜迟,便遣使叶调国,求购矮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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