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卷 列宿 第024章 同流合污

“蓟王必不裹挟其中。”平乐观党魁精舍。党魁保,平安狱的车骑府长史许攸,一语中的:“董太皇此举,必不愿。”

同狱的主簿陈琳,遂问:“何知?”

许攸答曰:“蓟王乃纯臣。行有礼有节,从未僭越。且素不喜权谋术。‘故国者,义立王,信立霸,权谋立亡’。蓟王威信,霸业初。焉与二帝同流合污,操弄亡国术。仁者所不。”

党魁张俭,博古今。麾党人亦皆饱读士。论知人善,谋国有术,远不及许攸一人。先前林虑山传书,命其营救许攸、陈琳等人。今日,果有。

念至此,张俭遂一声轻叹:“万山河破碎,汉室内斗无休。我若是蓟王,亦难免生退意。”

见舍内党人唉声叹气,士气低落。许攸一声长笑:“诸君何故此?”

“国祚不继,社稷难存。因何笑?”便有党人反问。

“麒麟降,应运生。终结乱世,清平。窃,桓灵,黄巾始乱,群盗蜂。灾人祸,今汉一息尚存。二帝并立,宰割东夏(东方)。群雄并,乱世将至矣。”环视众人,许攸忽涕泗横流:“若河西比汉一臂。东夏乃汉腹。断臂尚求生。若遭穿洞背,剖坼(chè)肝,焉有命乎!”

此言,声情并茂,栩栩生。与众人,无不闻落泪。

唯独党魁,平静初:“子远,有良策?”

许攸拭泪言:“二(太)皇远遁,三宫无存。何与陛,骨至亲。洛阳再无萧墙祸。主少臣强势矣。黄门式微,外戚凋零。子依仗者,唯剩西州莽夫。稍有不慎,亡国至矣。”

言罢,许攸偷党魁面色。“子依仗者,唯剩西州莽夫”,此言乃试探党人意。若闻此言,党人中有人勃变色,怒冲冠:“许子远,视我等无物乎!”

足见党人向少帝。

若不,则党人另有其主。许子远安!

言罢,落针闻。唯有党魁,云淡风轻:“子远所言极是。陛尚不及元服,便权独揽。黄门中常侍,所剩无几。中黄门难。又无外戚统御群臣。久必生乱。”

言及此处,党魁目视许攸,意味深长:“板荡,乱将至。我辈裹挟其中,恐难独存。唯有同舟共济,方护周全。”

许攸领神,笑问:“少府乎?”

张俭亦笑:“荀子曰:‘先王,忠臣孝子极。’若不孝亲,何谈忠君。”

许攸便了。党魁意,先护党人周全,再谈报效明主。言意,党人齐聚洛阳,散布朝野。暗中图谋,若外人所知,必鸡犬不留,三族尽灭。首其冲,在即将的宫廷变中,党人何独善其身。

有何难。

许攸早有定计:“尚书令新丧,养女婚。非汉室贵胄,焉日易月。此举有悖人伦,少府表劾奏,引‘群臣(党人)’仿效。”此与曹孟德《拒王芬辞》,有异曲同工妙。表面,许攸是让党人撇清与此干系。实则乃造党人不偏不倚,据理力争中立势。

“妙计。”党魁含笑赞许。

言罢,党魁离席拜:“我辈幸觅‘智囊’矣。”

“不敢。”许攸志意满,恭敬回礼不提。

蓟王宫,灵辉殿。

海丝路图,高悬正中。

“日南比景、徐闻,合浦船行五月,有‘元国(苏门答腊)’;又船行四月,有‘邑卢国(缅甸)’;又船行二十余日,有‘谌离国’;步行十余日,有‘夫甘卢国’。夫甘卢国船行二月余,有黄支国(印度东南海岸康切普拉姆),有译长,属黄门,与应募者俱入海市明珠、壁流离、奇石异物,赍黄金杂缯往”。换言,黄门内官,已在黄支国设立官寺。子采买奇珍异宝。

“黄支船行八月,皮宗;船行二月,日南、象林界云。黄支南有‘已程不国(斯兰卡)’,汉译使此矣。”

市舶令田骅,命属吏将往船商报航线图,悉汇总。待专朝,娓娓。

“且说林邑国。”蓟王居高言。所谓师有名。林邑国屡犯日南,侵夺田,掳掠吏民。蓟王赐加黄钺,攻无伐不义,福莫焉。

“林邑国,又临邑国。其前汉所设象林县,又称象林邑,略象,故称林邑。今汉永二年(137年),有名区连者,杀害县令,称林邑国王。趾刺史樊演,征趾郡、九真郡兵前往征讨,汉军因惧远征,遂反(哗变)。顺帝荆、扬、兖、豫,四万人马讨平,却将军从中郎李固,疏力谏。顺帝遂废此意。林邑国存续至今。”田骅早有准备。

“区连,何许人?”蓟王又问。

“区连,亦区怜。本是象林县功曹,因与县令不,领千余宗人造反。攻杀县令,立王。”田骅言:“日南郡民,非越人,称占人。书言,‘(日南郡)男女体,不羞’,‘深目高鼻,拳(蜷)色黑’。若书中所言非虚,则皆化外野人。故不服王化,野难驯。稍有异动,便焚烧官寺,杀害吏民。祸日久。”

趁中原乱,无暇南顾。其,林邑国,不断侵蚀日南。及至南北朝,已彻底占领整日南郡故。在华夏史存续足有六百余年日南郡,就此失。隋唐虽重设日南,却有北部半幅域,远非汉日南郡故比。

携立岭南护威。

又战促练。实战操练蓟国水军。三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。

蓟王亲征林邑。故才有今日朝。

环视群臣,蓟王笑问:“征林邑,诸君有妙计。”

蓟王话音未落,群臣皆望向幕府中丞贾诩。

果众望所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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