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闻此言,二老面面相觑。细思量。又皆知甯姐姐此言非虚。蓟王行,素磊落。从不滥权谋术。若知江山社稷,此苟且。定不接盘。
若无人接盘。棋局,何?
不等二老身,甯姐姐忽问:“二位叔父,知‘三方势力’。”
“未知。”二老摇头。此称谓,乃蓟王首创。古往今,并无记录。无处。二人即便是饱士,亦无从知。
“平原术士襄楷、刘惇,叔父曾听闻。”甯姐姐追问。
“襄楷略有耳闻,刘惇其人何,未知。”除此外,二老一无所知。
“此,叔父且。”
“喏。”
不宜迟。二老遂信洛阳太,转呈党魁知晓。前所说。前二次党锢,少同党惨死监牢。利刃加颈,飞横祸,何死逃生,善保有躯待君子报仇,十年未晚。浸二十载,余党早已驾轻就熟。
残余党人,遂太基。书信往,皆由太生转呈。书不著名,称不提字。便是外泄,无头无尾,亦无从查。是寻常书已。
党人笔笔血泪,触目惊。试,余人等,又何不引鉴,切莫重蹈覆辙。
目送二老堂。甯姐姐凝眉苦思。
襄楷其人师,亦算是同中人。本,不(棋)盘中一子,有限。岂料背竟有三方势力,蛰伏局中。伺机动。便是甯姐姐,亦始料未及。
“真觑了英雄。”念至此,甯姐姐遂传书鲁国相宋奇,询问年奉命进王芬府邸详情。
“阿父,定护佑三墩,一切安。”甯姐姐冲堂前坟茔,喃喃低语。
阳港水砦,三足踆乌船宫。
主臣齐聚。依惯例,由幕府中丞贾诩,将累日,朝中内外,各方异动,详加梳理,禀主公刘备,告知各位同僚。
“何车骑调麾亡胡百骑入府。又招募园中良工,仿主公东郭府邸,改造车骑将军府。董骠骑近日朝,忽改走广阳门。不与何苗同路。太新募三千板楯蛮兵,已入西园卫。订购三千套楼桑兵甲,皆需百炼清钢。董太皇并窦太皇,前日同游濯龙园。登华云号,与舞阳君相见。”
“何苗与董重,各招兵买马,又互不相见。”蓟王遂言:“是密诏外泄。”
“主公明见。料,乃何苗先知,董重稍知。何太、董太皇,已知晓。此似蹊跷,实则有意。臣窃,设谋人,早已料定,‘衣带诏’定外泄。造‘二虎相争’势。”
“文意,乃张俭有意。”刘备言。
“十有八九。”贾诩智,毋需言。
荀攸亦窥破端倪:“衣带诏,初由董卓暗中传递。才见张俭现身。臣窃,‘此诏,已非彼诏’。有人将计就计,淈泥扬波。将参与各方,玩股掌。”
“三方势力。”蓟王一语中的。
“正是群鼠辈。”田丰言:“窦太皇初衷,或早被人利。假太皇名义,暗行不轨。又知主公恪守臣节,行从未僭越。故有恃无恐,包藏祸。误中奸计,各方势力云集,皆分一杯羹。是利益使。”
“襄楷、刘惇,先毙命。有何方高人,承其衣钵。”刘备居高问。
“京畿方士汇聚。尤千秋观居。千秋观众,又西王母派居首。”沮授言:“主公或从此处着手。”
“此,且约元夫人,船宫相见。”蓟王机立断。
“喏。”便有云霞卫,殿传命。
“报!”另有女卫入殿:“巴蜀函。”
“速呈。”刘备喜:“必是张鲁手书。”
先前蓟王六百信米仓山。询问云台山,寻觅襄楷前诸情。
张鲁不敢怠慢。遂与张玉兰回忆登山前,无巨细,娓娓。蓟王,传阅众人。
其中诸:“今汉气数已尽,回乏术”,“火精子,衰汉三兴”,“牡麒牝麟,雌雄莫辨”,“合一,安”。谶言,便是诸谋主,急切间亦难其意。
有那颗闭关炼的“九转金丹”。究竟有何功效,众人更不知。
“隐情,左馆长,何字未提。”沮授疑。
贾诩回忆左慈所书,便答曰:“左馆长言,机不泄。故襄楷死,讳莫深。并非刻意,隐瞒不报。”
“化外方士,难捉摸。”田丰皱眉:“是敌是友,模棱两。”
“所谓‘箭在弦,不不’。”贾诩已窥破此局凶险:“各方相互忌惮,暗中戒备,引不。稍有不慎,突施冷箭。乃至刀兵相向。血流河,不旦夕间。‘积羽沉舟,群轻折轴’,便是指此。”
言意。重压,必有一方,先行崩溃。打破均势,引兵乱。遂连锁反应,乃至局崩坏。一不收拾。
“若待势,不死不休。”荀攸面色凝重:“臣,难象。此四方杀局,竟是一群化外方士所布。将三宫帝,何董二戚,并党人,玩弄股掌。有此手腕,何必藏身山野,与野兽伴?”
“此残局,何破解。”刘备又问。
“劝张俭致仕,送守丞归国。命董卓、袁绍等,州牧、太守,各司其职,各就各位。切勿滞留京畿。详查京中方士,寻找三方势力蛛丝马迹。”贾诩初有应。
刘备轻轻颔首:“依计行。”
“喏。”
待群臣拜退,长姐入殿。
“衣带密诏,族兄并未裹挟其中。无故撤离,必生间隙。”长姐柔声:“不待巳节,与妾同归。”
“长姐所虑,甚是周全。”刘备笑:“弟,实无意义。”
“刘惇死,至今百思不解。”长姐言:“正因此,更需谨慎。族兄累日,战战兢兢,履薄冰。正因难洗嫌疑。此,亦或是贼人疑兵计。”
“长姐意,弟已尽知。”刘备欣一笑,未曾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