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卷 四海 第192章 猛虎群狼

“乃生男子,载寝床。载衣裳,载弄璋(玉器)。”又曰:“子生。男子设弧(弓)门左。”

三日,“故男子生,桑弧蓬矢,四方。四方者,男子所有。故必先有志其所有,敢谷,饭食谓。”

三日,亦内室抱,俗称“接子”。俗规,接子择三日内吉日,另行祭祀,“诸侯祭,牲牛,曰太牢;夫祭,牲羊,曰少牢;士祭,牲特豕,曰馈食。”又“国君世子(太)牢。皆谓长子。其非冢子,则皆降一等。谓冢子弟,及众妾子生。子诸侯少牢,夫特豕(猪),士特豚(猪),庶人犹特豚。”

生,需请族中长辈其取名,称“名子”。

古,是男是女,是嫡是庶,皆有不同。取名亦需慎重。论朝中宿臣,党魁张俭,仁不让。将军何进携重礼登门,呈报生辰。略沉思,少府张俭,遂笔一挥,书“儴”字,命其名。称:刘儴(ráng)。

此名何意?将军何进,待问长史许攸,才幡醒悟。

“儴,推。”谓推手使前拱揖容,字亦“攘”。又有“侵夺”义。“诸侯暴乱,擅相攘伐”,又“南夷相攘”。注曰:“谓相侵夺。”

不愧高居党魁,手不凡。待此子长,究竟是将汉江山,拱手相儴,是举兵攘伐。皆在一念间。

将军何进,奔冲入宫。将党魁手书,呈榻。

何太虽剖腹产子,失血虚,仰卧榻。整人光华流转,眸中野火燎原。似有一难名状的锐芒笼罩。

侧儿名,何太欣点头,虚声言:“此名,甚合朕。宜,重谢少府。”

“喏。”何进亦满面红光。说妹果争气。先产少帝,再诞麟子。我何氏一门,必显贵。

目送何进,告退。何太又轻唤:“人。”

“老奴在。”长乐太仆郭胜,趋步近前。

“扶朕坐。”何太言。

“太医令有言,太创伤未愈,万毋轻动。”关太生死,郭胜岂敢领命。

“不坐,何喂食我儿。”太斥。

“宫中食母,何其……”颈似被太目光刺痛,郭胜五体投,不敢言。

“伤在腹,不误喂食。”太又言:“或无需坐,仰卧亦。”

“喏。”着急一,郭胜暗醒悟。传闻,蓟王宫中无食母。三百余子,皆生母喂养。太此举,有深意。俗谓“虎毒不食子”。蓟王豪杰,焉“杀其母,立其子”。蓟王磊落。明知先帝行人计,宰割千国土。三百麟子,尽皆善待。且早有言在先,待长,毋论男女,各一城邑。焉独使太麟子例外。

是,太所求,非蓟国一城,是汉万江山。

蓟王……肯给乎?

待安置妥,郭胜避嫌。细听屏母子连,不由一声长吁。

洛阳四周环山,势北高南低,内有洛、伊、瀍、涧(谷)四水。瀍、涧西入洛水。伊洛间,夹河带川,枝津遍,乃是丰水区;伊洛南北两岸高,受缺水困。

故从夏商,乃至今汉,兴修水利,穿渠四通,历代皇朝,从未停息。光武,河南尹王梁“穿渠引谷水注洛阳城,东泻巩川”,因受势所限,渠水不流,未功。王梁,司空张纯,主修阳渠:一在城南洛水建堤堰,阻洛水东流,北流阳渠,是谓“堰洛通漕”;二是谷水及城南并城东阳渠,疏淤扩宽。

此举获功。谷水丰沛,城南并城东阳渠,因洛水注入水势增。漕运通便,“百姓其利”。阳嘉四年(135年),再疏城东阳渠。“东通河济,南引江淮”,构了洛阳达的漕运水网。

江、河、淮、济,并称“四渎”。洛阳通达四渎,“方贡委输,所由至”,四方物资皆水运至此。“城东有太仓,舱运船常有千计。即是处。”谷水周绕郭城、壕堑。城东北有方池,水衡署漕运码头。城东南有鸿池陂,“(谷水)又东注鸿池陂。池东西千步,南北千一百步,四周有塘,池中又有东西横塘,水流径通”。设“丞”官一人,年俸二百石。池在“洛阳东二十”。

遥见蓟式明轮巨舰,帆樯林,列队驶入阳渠。打头飞云号,堪比水坞堡。引众船慌忙规避。

铁壁铧嘴,何敢螳臂车。

赶迎接的董骠骑一行,啧啧称奇。先前蓟王游麟号,虽次往返京师,毕竟是座舰,兼顾仪轨。那武装牙齿的战舰飞云,气势逼人。

“此船队,值钱二十亿。”董骠骑顾左右言:“首舰名‘飞云’。长五十丈,广十二丈七尺,高十丈一尺,楼高五重,比蓟王‘游麟号’建。排设二十四轮,前五桅,畜力驱动,外包搪瓷装甲,暗藏钩拒撞角。容兵士三千,辎重三千石,机关兵车五百驾,艉舱内置水路两‘攻城舫车’一辆。单此船,便价十亿钱。”

左右无不惊叹:“孙破虏,闻名江左,果非常人。”

董骠骑又笑:“,右丞贾文,托我带话。船队入函园阳港船坞,改潜轮。倍加利器。”

“费几何?”便有人问。

“毋另计费。”董骠骑等的便是此问:“我与蓟王,刎颈。区区,何足挂齿。”

“哦!哦!”左右无不,连连点头称是。

张绣随叔父张济、并郭汜、樊稠、李傕等西凉诸将,矗立人群中。远眺战舰飞云,一驰神往。

首董骠骑更是指点江山,气势虹。孙坚并西凉诸将,谓“猛虎配群狼”。

何太固母凭子贵。将军何进,麾董卓、丁原流,不走狗。

“有何惧哉!”董骠骑口。

身旁骠骑府长史孔融,主簿王朗,四目相,意味深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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