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卷 四海 第123章 宦海沉浮

蜺墯鸡化,乃二并称。

光元年(178年),“夏,四月,丙辰,震。侍中寺雌鸡化雄”。谓“鸡化”。

同年,“六月,丁丑,有黑气堕帝所御温德殿东庭中,长十余丈,似龙”。谓“蜺墯”。蜺,虹;墯,同“堕”。

“秋,七月,壬子,青虹见玉堂殿庭中。”异象频生,是先帝召,光禄夫杨赐、议郎蔡邕等,诣金商门,问灾异及消复术。

,议郎蔡邕曰:“臣伏思诸异,皆亡国怪。汉殷勤不已,故屡妖变谴责,令人君感悟,改危即安。今蜺墯、鸡化,皆妇人干政所致。”

遂有“蜺墯鸡化”语。

“何书写。”赵忠似迫不及待。

“不急。”历经宦海浮沉,生死间。张让分寸拿捏,远胜常人:“待有定论,贵子勃海王,何苗封车骑。再书朱雀阙不迟。”

“便此行。”赵忠言。

“告辞。”殿前值,不敢有失。张让便告辞。

“不送。”赵忠亦生怕被旁人窥探,节外生枝。虽说二人难不死,必有福。越是翻身在望,越需谨慎微。恐沟翻船。

目送群臣退朝,少帝悄声问:“敢问太皇。王允、桓典,该何处?”

太皇窦太,帘言:“先帝托孤蓟王。河北,宜咨。”

“此,朕便遣使问。”少帝言。

“无需遣使北。”太皇窦太又:“洛阳西郭,十函园。问计二崤城内,右丞贾诩便。”

“。”少帝轻轻颔首:“皆此例。”

待记此条,少帝又问:“河南尹,拜车骑,又何。”

“河南尹乃陛至亲,不等闲视。今讨贼有功,理应封赏。外戚拜将军,封万户侯,亦是我朝惯例。”太皇窦太答曰。

不料少帝却撇嘴:“朕‘史侯’,所谓‘至亲’,从未登门。无非是做了皇帝,才念及与朕至亲。”

太皇窦太言:“陛年幼即掌权柄,必引觊觎无数。民谚说‘虎毒不食子’。又说‘兄弟同,其利断金’。踉蹡步,需至亲搀扶。待羽翼渐丰,方展翅高飞。”

“谢太皇教诲。”少帝暗记,又问:“封协弟勃海王,亦此例乎?”

“。”太皇窦太,轻轻颔首。

须臾,太皇忽反问:“疼吗?”

“朕,无恙。”少帝浑不觉。

太皇笑:“若有一日,陛觉疼。便是长,人主。”

“哦……”少帝似懂非懂。又问:“太皇疼?”

“曾疼。”

片刻。黄门令左丰,乘黄门署车宫。入十函园,逆二崤城。

坂遍布桩柱,脚手架林立。蓟国工巧匠,散布其间。各司其职,各尽其责。井有序。此乃督造中的三仟栋亿万豪宅。山脚,沿坂。分六街七宅,直与山头齐平。三进宅院,梯台逆升。需筑,必是玉宇琼楼,鳞次栉比,金碧辉煌,冠绝京畿。

煌煌汉,高贵。无人免俗。便是蓟王,亦不例外。

左丰挑帘细。见十长坂,皆楼院。此规模的督造,洛阳已百年难见。加,中必有一栋,其所有。黄门令左丰,焉不比蜜甜。

沿双“”字形错坡,迂回山。吊桥徐徐落伸展,平铺岸。桥头堡军士,吹响号角。恭迎使入城。

中堡,瑶光殿。

宾主落座。寒暄,左丰明意:“鞠城兵乱,百官有折损。少帝继位,百废待兴。值人际,将幽、冀二州牧,调回朝堂,拜九卿。陛及太皇,遣奴婢问:蓟王否?”

贾诩肃容拜:“我主并无异议。却不知,河北二雄州,何人继领。”

“乃左右车骑,皇甫嵩并朱儁。”

“我主曾言:左右车骑,乃汉栋梁臣。雄州托付雄臣,正适宜。”贾诩再拜:“陛、太皇,圣明。”

“此,奴婢便回宫复命。”左丰亦暗松一口气。蓟国横亘幽冀,若二州所托非人,乃至百姓揭竿,群盗蜂。殃及蓟国,蓟王雷霆怒,乃至风云突变。悔晚矣。

前所说,车骑将军不常置。战拜官,便罢。黄巾乱,渐有常设将军趋势。

车骑将军位比三公,秩万石。若州牧,不二千石官。官秩不足,食邑补。是:

槐侯皇甫嵩,除左车骑将军,领冀州牧,增食二千户。

钱塘侯朱儁,除右车骑将军,领幽州牧,亦增食二千户。

原幽州牧王允,冀州牧桓典,一并入朝九卿。九卿乃中二千石官,是荣升。

二人奉诏回京,蓟王亲饯行。又命水军楼船护送,再赠九坂悬楼,令其栖身。二人任,安土息民,吏治清明。萧规曹随,与蓟国相向行。幽冀二州,吃穿度,衣食住行,皆已趋同。律法规章,亦比照《蓟法》。赀库更是遍花。打击豪强,肃清宗贼,不遗余力。王允、桓典,皆是强项令。无铁面,不徇情。行效,河北,毒瘤顽疾,被二人并蓟王,联手肃清。

蓟国“圩田制”,正全面推行。

送别二人,勃海王相徐璆,又行将任。勃海国与蓟国毗邻。国相徐璆,入乡随俗,亲赴临乡,觐见蓟王。

徐璆,字孟玉。广陵海西人。前度辽将军,徐淑子。少履清爽,立朝正色。有其掌勃海诸,刘备安。蓟王今托孤重臣,权倾朝野。官吏前拜谒,乃例行公。实则不。

皆是假拜谒名,行认主礼。

线有识士,人尽皆知:今汉气数已尽。忠汉室的志士忠臣,转投蓟王门,匡扶明主,三兴汉室。一言蔽,人向背。

徐璆不例外。待皇甫嵩、朱儁任,亦此般。蓟王刘备,又焉无觉。

更何况,凡遇河北。少帝必遣黄门令,车二崤城,询问蓟王意。由此知,洛阳朝堂,蓟王是何等敬畏。已至此,说无益。矗立观阁,蓟王忽生一丝寒意。

从此往,有进无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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