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卷 四海 第107章 忍辱偷生

封谞车驾宫,重回西郭平乐馆。

入堂与二人相见。遂将太皇董太言,实相告。

“黄门署长,玉堂署长?”张让并赵忠,脸表情,知。

玉堂署,宫署名。位南宫玉堂殿。属少府,其主官称“玉堂署长”,掌玉堂署诸。《汉书·百官志》:“黄门署长、画室署长、玉堂署长各一人。丙署长七人。皆四百石。本注曰:宦者。各主中宫别处。”

黄门署长,犹在黄门令左丰。赵忠、张让乃中常侍,秩比二千石。永乐董太皇却授此稗官,极尽羞辱。

张让、赵忠,电光石火,已各收拢表情,换感激涕零,齐齐拜:“老奴叩谢恩。”举手投足,颇忍辱偷生。

俯瞰二人两老狗跪在脚,摇尾乞怜。封谞志意满,皮笑不笑:“既已偿所愿,二位署长,兑现承诺。奉足十亿钱。”

张让、赵忠,四目相。遂各取一漆木钱匣,双手奉:“请封常侍目。”

封谞眼中,贪念横生:“莫非是……蓟国琉璃宝钞!”

“。”张让疼一笑。

今宝钞,足已升值十倍。入住函园三千栋九坂悬楼,洛阳勋贵,险挤破头。话说,京师权贵,江鲫。你争我夺,房价越炒越高。市面,琉璃宝钞本就稀少。又谓“物稀贵”。诸太皇董太等,倍加深藏惜售。“有市无价”,重因,助推宝钞市价,一路走高。

十枚千万面值琉璃宝钞,确价十亿。

赵忠、张让,言凿凿,并未欺瞒。

此,亦是乱世将至,物价飞涨端倪。一言蔽。与命攸关的一切,皆扶摇直九万。令寻常人等,遥不及。便是普通权贵,亦高不攀。

与日渐衰败的洛阳城,风光迥异。

函园阳港,蓟国明轮船队,贩本季新谷。九坂客堡,陇右商队,转运陇麦。更兼园中名产,汇聚东西。“舳舻相接,帆樯林”,“车水马龙,日无暇晷”。

终归是“近水楼台先月,向阳花木易春”。园内百姓,衣食无忧。凡迁入园中,皆获蓟国民籍。坐享蓟人一切便利。即便园外有良田,单凭祖传手艺,一身本领,亦或是应募工匠市卒,刀笔吏,甚至巧言善辩,人市侩,助人帮闲,足饱食安居。

园中游人织,无处不营生。

有五位长公主珠玉在前。洛阳子钱,宅前,车马龙。封君列候,日日盈门。皆食邑举债,十年偿。子钱,笑脸相迎,命人书录册,束高阁。其名曰,细细斟酌。实则右丞贾诩已由秦太仓传令,暂且搁置。

原因不复杂。接连放债,太瞩目是其一。乡亭列候,食邑太分散其二。知陈王宠暗结七国联盟,有,乃其三。

经营串联徐豫二州的七王国,远比荒散落各的乡邑,更易施。右丞已命秦太仓并子钱,详加梳理。非县侯不取。乡亭“侯”,亦不轻慢。五县七国中,先将与毗邻的侯封邑,纳入其中。同增封,不断扩面积。

今“国不十余城,侯不数十”。又谓“麻雀虽,五脏俱全”。若与国毗邻,便是国亦善加利。

终归是,、国、。

彼此同气连枝。蓟王亦不忍坐视汉室宗亲,乱世中,死非命。

悉知洛阳诸,蓟王六百传语右丞等人。若九坂悬楼售罄,宜将园中留存宅院,授予侯。至洛阳百姓,若遇兵灾,园门,放入避难。

今“十常侍”已名存实亡。将军何进与骠骑将军董重,分庭抗礼。太皇窦太,壁观。三宫鼎力,不至祸萧墙。各方轮番厮杀,终引董卓火烧洛阳。

不至。

步平乐馆。赵忠、张让,各仰长叹。一亿琉璃,离我。

“入宫,又何。”赵忠低声相问。

“战战兢兢;临深渊;履薄冰。”张让沉声答。

“恨封谞,落井石。你我二人贵中常侍,却四百石吏。此等羞辱,必百倍奉。”登车,赵忠愤咒骂。

“董太皇此举,或有深意。”并坐温暖车厢,张让吐尽中寒意:“黄门,玉堂二署,非同寻常。黄门署,职任亲近,百物在焉,供子。玉堂署,乃待诏处,且南宫玉堂殿,亦是少帝居问政所。二署,皆亲近少帝。”

赵忠亦醒悟:“莫非,董太皇使我等其耳目,监视少帝!”

“十有八九。”张让森一笑:“若果真此,我等重掌禁中,指日待。”

赵忠亦奸笑:“此,二宫太皇盟,并非牢不破。”

“需投其所,虚与委蛇,引三宫明争暗斗。我等趁机位。你所言,重掌权,指日待。”张让眼中霾,一闪逝。

车驾绕函园西。繁华远,车马渐稀。车内二人各,一无言。

“中常侍有几人?”张让忽问。

“曹节、程璜、郭胜、封谞、毕岚、宋典,及你我。”赵忠答曰。

“呵呵,竟有八人。”张让笑中透着凄凉。

“恨不与我等一。”赵忠恨意丛生。

“无妨。曹节、程璜,垂垂将死。郭胜、封谞,暂且意。毕岚、宋典,我等一。先从园中择选十人,随我等入宫。余人等,留守帝陵。暗操练,已备不需。”张让已有定计。

“。”赵忠言听计从。屡遭难,共赴生死。二人关系深,何须言。

“田忌赛马,先输赢。鹿死谁手,犹未知。”张让紧握双拳,一战意横生。

论忍辱偷生,夹缝求存。刀锯余人若称二,无人敢称一。

“速回帝陵!”张让尖喝一声。

“喏!”车前黄门催马挥鞭。

一路卷风扬雪,呼啸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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