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卷 四海 第105章 礼乐刑政

鸣镝空,鼓声隆隆。

百舸争流,奋楫者先;千帆竟,勇进者胜。

短桨称楫,长桨称棹(zhào)。南港笔直航,龙舟楫士奋力划水,周典并进。你争我夺,难分良泰。两岸围观人群,山呼海啸,欢声雷动。

龙舟楫士,蓟国船户。民船虽皆改机关轮桨,划船技艺,断不弃。蓟王推龙舟竞赛的目的,在此。总归是物极其,技艺需人本。与骑手类似,职业楫手,亦始在蓟国各港城,悄兴。

许不久,龙舟便将与赛马并驾齐驱。另一项全民运动。

此亦是刘备所乐见。

正月旦前。正腊罢朝,百官俱贺岁。与民同乐,正宜。

蓟国文修武偃,治兴。国中路不拾遗,国民丰衣足食。宽法严律,吏治清明。一片人间乐土。

“主公何不兴乐府。”庠令郑玄,趁机进言。

“乐府”,始秦,武帝加改扩。乃是掌管音乐署寺。训练乐工,制定乐谱及采集歌词。因采集量民歌,乐府亦特有的诗体名称,称“乐府诗”。主官称“乐府令”。武帝,乐府令设三丞。至帝末,乐府人员达八百余人,一规模庞的音乐机构。哀帝登基,诏罢乐府官,量裁减乐府人员,择其精华划归太乐令统辖。从此,汉代再无乐府建制。

今汉,管理音乐的署寺,一“太予乐署”,主官称“太予乐令”,相前汉太乐令,隶属太常卿。一黄门鼓吹署,由承华令掌管,隶属少府。今汉乐府诗,主是由黄门鼓吹署搜集、整理、演唱及保存。

皆知,蓟国无宦官。黄门鼓吹署,难立。

太予乐署,掌管宫廷雅乐。称“太予乐”。“太”亦“”。蔡邕《礼乐志》:“汉乐四品:一曰太予乐,典郊庙、陵殿诸食举乐;二曰周颂雅乐,典辟雍、飨、六宗、社稷乐;三曰黄门鼓吹,子所宴乐群臣;四日短箫铙歌,军乐。”汉宫所四乐,统归“太乐署”,“太乐官”掌握。明帝永平三年(60年),改“太乐署”“太予乐署”,改“太乐令”“太予乐令”。置太予乐令一人,秩六百石。属员吏二十五人,乐工、舞人三百八十人。

换言,雅乐民乐,分属二署。

乐府,更偏民乐。

既无黄门鼓吹署搜集、演唱民乐。此立乐府,正宜。

“移风易俗,莫善乐。”

素王孔子所设“六艺”——礼、乐、、御、书、数。“乐”位列四艺前,仅次“礼”。因“乐经”失传,故才称“五经”。音乐的重,足见一斑。

《礼记》更将“礼”、“乐”并立:“礼节民,乐民声。”

新一署,关重。知蓟王不喜劳民伤财,右相耿雍遂问:“请问郑公,国中不缺乐师,民乐亦广传唱。何新设一署。”

“右相知,国中胡汉杂糅,乡音俚语,南曲北调。胡笳、胡琴、羌笛、胡旋、胡腾,亦广流传。新设乐府,宜将胡乐,亦纳入其中。取长补短,善莫焉。”

“原此。”刘备欣点头:“何人乐府令。”

郑玄笑:“东凌令杜公良,乃适合选。”

先,蓟王东凌矿邑,造铸币铜锭。并将首任东凌令,授予与华夫等人并称“蓟国四奇”杜夔,杜公良。

杜夔善钟律,聪思人,丝竹八音,靡所不。投奔蓟国,先拜太坛博士祭酒,传授音律。复东凌令,领其弟子邵登、张泰、桑馥、陈顽等,并良工千人,北赴燕山,蓟国长公主刘萌,修造汤沐邑。

数年,一干人等,负土山,凿壁烧砖,造悬楼梯田,辟水井暗渠。纳燕山边民万户。今汤邑已,称“东凌铜邑”。此城,四面环山,北山陡峭少林木,南山沟深平缓,溪流环绕,易守难攻。乃是与右北平汗鲁单乌延所部,互市商邑。车马行人,不绝。十分繁盛。

刘备笑:“郑公莫不是听杜公良,亲奏钟鼎乐。”

“主公明见。”郑玄笑:“东凌邑远在燕山,冶炼铸铜,将寺良匠足。何须杜公良坐镇。仓廪实知礼节,衣食足知荣辱。此立乐府,集民乐,民声,非杜公良莫属。”

不愧是儒正宗。郑玄深知,解决口腹,急需智养。民众需更高级的精神食粮。又说,独乐乐不众乐乐。此设乐府,引民向善,与民同乐。合情合理。

刘备向左国令黄承彦:“东凌令一职,国令有合适选。”

“匠师柴玉,此任。”黄承彦身奏。黄承彦北蓟国,受领高职。将寺一众匠师,方才安。先恐主公卸磨杀驴,又恐连坐延祸。直黄承彦继任钜子,兼领左国令。蓟国工匠,终释怀。更加蓟王,披麻戴孝,执晚辈礼,右国令丧。何不感激涕零。忠俸主,永无二。

刘备又问将令苏伯:“柴玉其人何?”

“柴玉巧有才智,形器中,所造,深国人器重喜爱。”苏伯答曰:“乃东凌令不二选。”

“此,诏命杜公良携弟子归,筹建乐府。拜柴玉东凌令,执掌铸造宜。”蓟王遂颁王命。

“喏。”中书令赵娥,便领命。

“礼乐刑政,四达不悖,则王备矣。”蔡少师身行礼:“喜贺。”

蓟王亦笑:“贺喜岂无诗?”

便有座宾,长揖及,引吭高歌。

一曲唱罢,蓟王又笑:“有诗岂无酒?”

便有王宫侍女取翠玉琼浆,人手一瓶。

刘备笑:“喜贺诗就酒,隔壶手温。”

蓟王口句。席众人,纷纷思句。

便在此,忽听稚嫩童声响:“宾思句,急煞人。”

刘备不禁莞尔:“一‘急煞人’!”

“何人吟?”门祭酒司马徽,抚掌笑问。

便有一女童,俏生生站:“蔡琰嘴。”

见不总角童子一枚,司马徽打趣:“何其急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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