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卷 四海 第035章 传火天下

刘备实言相告:“高车六氏十二姓,同根同源。今裂分南北,非孤所愿。若合一,乃善举。亦是孤所乐见。”

古“姓”、“氏”有别。三代(夏商周)前,姓氏分二,男子称氏,妊人(女子)称姓。氏所别贵贱,贵者有氏,贱者有名无氏。秦汉,合一。无分贵贱。

鲜卑六氏十二姓,互相通婚,东胡,别无不同。是从枝属言,六氏更亲近。或觉,更高贵。亦未知。

狄氏使者,身言:“东主所言。高车本是一。裂分南北,亦非我等愿。漠横栏正中,南北。无奈何。”

言意,乃是漠,,将高车分割。非人力及。漠南草原南高车,漠北高原北高车。

“此言亦有理。”刘备轻轻颔首,又话锋一转:“,今不同往日。扶余已汉属国。西域亦护府所辖。漠北左接苍海,右通西域。已非绝。南虽有不便,却左右迂回,东西并进。”

“东主所言极是。西有鹿回部隔断,东有扶余阻拦。苦无法通行。”狄氏使者所言非虚。

刘备先前暗中扶持鹿回部,便防高车生变。今鹿回部愈强盛,北高车相形见绌,越显羸弱。鹿回有东进,吞并北高车意。

若非顾忌南高车,反抄路,颇投鼠忌器。北高车或已其所并。

世早已证明。漠南北,生态脆弱,不宜农耕。且有漠横栏,通行诸不便。尤其是补给线横穿漠,不仅受恶劣环境影响,亦极易被胡人切断。世千百年,华夏农耕文明,皆未突破漠,延伸至漠北。足见一斑。

若变游牧农牧,行否?

苍海郡正全力稻。一旦,稻草青储饲料,便源源不断贩入漠北东。西域亦兴屯田,麦秸产量年年增。鹿回部已其利。西域济鹿回,再苍海济北高车。分立王庭,汉藩屏,不知行否。

念至此,刘备便言:“苍海郡,诸位知否?”

“我等已尽知。”

“扶余四加南迁蓟国,王庭立属国。挹娄虽未立国,却向汉久矣。今有五千挹娄青壮,被募弓手。不数载,有数万挹娄庐士,随明轮舰队,纵横四海。东西皆归向化。独剩北海六氏鲜卑,游离在外。是福是祸,亦未知。”

蓟王言外意,六人焉不知。

狄氏使者,急忙言:“若漠西鹿回部,归附东主。我等,无二。”

刘备欣接受:“此,且传语六部人。鹿回部人,并南高车十二归义侯,不日在孤营中,与六部人相见。共商。”

“喏!”六氏使节,领命。

鹿回部人“鹿回氏”真实身份。漠南北,皆讳莫深。蓟国除肱股重臣,亦无人知晓。

窦统,鸿胪窦章子,灵帝雁门太守,避窦武难,亡奔漠北,鹿回部落人,遂改姓鹿回氏。

实乃窦太从兄。其族姑窦氏琼英,嫁给蓟王妃,并诞麟儿。换言,若论辈分,刘备犹高窦统一辈。

兵车营,制霸荒野。

营中兵士,进有度。“采集车队”四。汲水、割草、狩猎、探路,不一足。有绘图师,借助记鼓车等,诸机关器,绘制行军路线。

军市、酒垆、汤池、庵庐、茶馆、将馆等,各式营,人人往。宛一座繁华关城,凭空建。除奋威校尉部,日夜练兵不提。余各部,皆遵循“战备息”。轮流值守,运转。齿轮般完契合,无半分差池。

许褚领五千白毦精卒,拱卫中军营。中军帐,则由史涣领绣衣吏守备。除哺亚马逊,白御姬皆守卫帐内。安全是无虞。

临宿营,不日便走。无需操持。若长期宿营,需烧制水陶管,掘深井汲水,平整消毒营,清理周围野草杂木,诸此类。

待绘图师驱车返回。言,路遇野马群。太史慈遂领麾“飞翼卫”,捎带五弟黄叙及“眉尖刀士”,打马营。领营中厩吏,驯服野马。

战养战,便是指此。

一切所需,皆营中,四面抄掠。百内,骑士往风。安全无虞。

真若久居此,刘备甚至建一座城邑。白檀那般,夯土版筑,就辟窑烧砖便是!

翌日清晨,忽听人马嘶鸣。太史慈与黄叙,竟驱赶群野马入营。毛色繁杂,青、骝及兔褐。

高原马,头颈短,体健蹄坚,宽鬃长,皮厚毛粗,御暴雪极寒,吃苦耐劳,粗放饲养,生命力极强。经驯化高原马,战场不惊不诈,勇猛无比。军马佳选。前汉,统称“匈奴马”。

军厩令,获至宝。细细梳洗,勤加驯养不提。马通人。不数日,便驾车。不数月,骑乘。

众校笑言,若立营数载,漠北无马。

“匈奴骑,其西方尽白马,东方尽青駹马,北方尽乌骊马,南方尽骍马。”

乌骊马,便漠北高原。

二千外,汉一马难求。此,却尽是野马无人问津。若互通有无,则有百利无一害。

实,除数万精锐,兵车营,便是一座型拓车队。拓荒打野,驯化四夷。物极其,尽其利。正刘备般:煌煌炎汉,“薪火传”。

洛阳,南宫玉堂前殿。

新帝专朝议,问计北疆政。

“南匈奴单,表请立太原、雁门亡胡二部。右北平乌桓单亦同表,请立代郡、谷亡胡二部。”新帝目视三公九卿,及将军何进:“众卿何?”

略停顿,新帝又问:“此四部,究竟何处?”

“回禀陛,扶罗韩、步度根、轲比三部,鲜卑。至臣氐,或原谷乌桓旁支。”将军何进,有备。

“太原、雁门、代郡、谷四郡,汉民稀少,今汉,本就内附胡人牧场。若四部真归附,确立藩屏。”新任太尉张延,身奏。

“臣,附议。”司空许相,亦身奏。

司徒张温亦奏曰:“臣,附议。”

九卿齐声:“臣等,附议。”

新帝面无表情,轻轻颔首:“此……”

“陛且慢。”将军何进,掷有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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