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卷 九州 第082章 飞虻流火

循山路。胯神驹駜駽,铁蹄咚咚叩响石板。引领身百骑,蹄声鼓,步点一。

单此便知训练有素。

主簿人不由叹:“蓟国强,‘足’见一斑。”言指马蹄声齐。

太史慈笑答:“蓟国强,不在一术一物。”太史慈意,蓟国强乃是,知著见微,方方面面。

“军候所言极是。”主簿人言:“明主将,汉再沿国祚二百年。喜贺。”

“哈哈!”太史慈笑:“承主簿吉言。”

刘备曾言,再有二百年,宇内皆华夏矣。太史慈乃王义弟,深信不疑。且蓟王疆辟土,重拾旧河山。一言一行,皆此般。

登临半山腰,山城已近在咫尺。太史慈遥山巅重楼飞檐,果不惜工本。主簿人,打马前,挥鞭遥指,口高句丽语。语夫余语分支。二者同异。

须臾,吊桥徐徐落,城门缓缓启。

主簿人,一马先,先行入城。太史慈纵马跟,领麾百骑,列队入城。

“军候且,人正是殿。”顺主簿人所指,果见一干人等,朝服衣帻,山巅城堡,拾级。

汉初,高句丽称臣,朝廷赐鼓吹。高句丽王降,常从玄菟郡朝服等御赐物。逐渐骄奢恣肆,不再穿戴汉服,在东部国境筑一城,将朝服等物,放置其中。每逢入玄菟郡朝见才取。因安放朝服衣帻,故此城名“帻沟溇”。“沟溇”乃高句丽语“城”意,故帻沟溇,又称“帻城”。乃高句丽名城。

言归正传。

见居中人,颇有雄气。知是高句丽王子拔奇,太史慈便纵马迎。

将将奔数丈外。忽听背一声怒喝:“死士何在!”

音犹在耳,箭雨泼。

皆奔太史慈。

何须主人驱策,駜駽一跃。利箭半空,少数亦被太史慈舞枪拨。

身吊桥徐徐升。批死士手持貊弓长枪,蜂拥。

辽东西安平县北有河,南流入海。高句丽旁支,傍河立国,称“水貊”。盛产名弓,曰:貊弓。

“胆人,造反乎!”高句丽王子拔奇,情急怒叱。悔不该一软,昨夜未将他砍泥。

“哈哈哈——”被死士团团围阵中的主簿人,仰长笑。不等笑罢,已涕泪横流:“殿杀尽忠良,举城投降。岂知王早有所料。暗设死士,全我江山社稷!尔等听命,城内汉军,悉数杀尽!若遇拦住,无须顾忌!杀——”

“呼喝!”话音未落,箭飞蝗。

太史慈一声冷笑:“杀贼!”

“喏!”迎着箭雨,百骑飞翼卫,反手从马背取曲臂黄肩弩。何须瞄准,抬手便。

嗡!

百骑同击。

逼仄的门洞,似遭飓风刮。迎面乱箭,纷纷崩折。

暴风洞,寒芒乍。

噗噗噗!

血花迸溅,浑身披甲的死士,穿洞背,惨死一。

“哒哒哒、哒哒哒、哒哒哒……”胯良马,竟原踏步。带动机关绞盘,曲臂黄肩飞快弦。不等死士气绝,百骑又取新弩在手。

嗡!

临阵不一。水貊死士尚不及弓,便被强弩翻在。数息间,飞翼卫已三连击。

围在门洞的死士,浑身飙血,层层扑倒在。

高句丽人血躯,何承受曲臂黄肩弩,近身暴击。

飞虻穿,血溅四壁。

碗的铁蹄,踩着遍尸骸,依次前进。犹世赛马盛装舞步。人着盛装,马走舞步,骑手与骏马呼应,融一体。

待破围,见太史慈,往驰聘。手中三石角端弓,左右弓。连珠快箭,穿喉,每必中。

城城,坠尸一。

便有神手借势隐蔽。駜駽高高跃,半空中腾角度。电光石火,扬手一箭。

寒光一闪。

白羽血染。

箭镞火并入墙。神手捂着喷血的咽喉,翻身坠落。拍碎在粝石阶梯。

太史神。

飞廉斩薙,竟无武。

百名飞翼卫,早见惯不怪。纵马四,杀残敌。

纵千军万马,又何所惧。数百死士,实不值一提。横强羸弱。论箭,除王傅黄忠,太史子义无匹敌。

“速放滚木!”尸堆,响主簿人一声狼嚎。

数人合抱的巨滚木,山巅隆隆。瞬间竟占满盘山石。

“狗贼!”高句丽王子拔奇,勃变色。话说,他与一干人等,正立高处。滚木必先将其碾酱。

躲无躲。便有腹将拔奇舍命推离。高句丽王子高处惨叫坠落。砸穿军营顶棚。余人等,纷纷跳崖躲避。一鸡飞狗跳,腿断骨折,惨叫连连。山城便是此。左右皆是悬崖,有高差。一步踏空,生死难料。

滚木追身,压碎一路活人陈尸,早血碾盘。借两侧山门阙楼强行转弯,直冲门洞。

“墙!”太史慈一声令,百骑纷纷折向城墙,躲避碾压。独居正中的太史慈,却径直向门洞冲。

“军候!”

探身捞月,从死人堆中将主簿人一薅。轻轻提缰,駜駽顺势扬蹄、转身。

“驾!”迎着追命巨木,太史慈风驰。

人马一,呵一气。

眼太史慈单枪匹马,迎头撞向滚木。飞翼卫目眦裂。

千钧一。

神驹駜駽,飞身。蹄铁与滚木相擦,一流火飞溅。

轰——

一声巨响,血迸溅。

门洞内死尸,终将碾盘填满。

太史、駜駽,宛神兵降。稳稳落。

被横在鞍前的主簿人,生死一线,头晕目眩。竟哑口无言。

须臾才倒吸一口凉气:“军候何救我。”

太史慈笑答:“放眼高句丽,皆贪生怕死,尸位素餐辈。唯有主簿忠肝义胆,入我眼。主尽忠,义所向。今人已尽,遵命。且投我哥坐,尽展所长,治世安民,全贤臣佳话。”

“……”闻此言,主簿人不禁泪流满面。

太史子义,何等英杰。

莫非,蓟王坐,皆此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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