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卷 九州 第029章 扶摇直上

夜泊南港,郑泰恭送郑玄入城中国宾馆安歇,门内十贤,侍奉左右。千余门生,则就近安置在南港各处邸舍。南港号称“不夜港”。四海船,往此。船夫舟子,何其。别说千人,便是万人亦住。

翌日清晨。又分批送往楼桑,授广厦千栋。

虽说“良田万顷,日食一升;广厦千间,夜眠八尺。”奈何中有老。十年寒窗,人头。亦是正追求。

船入白湖港,沿滨水长廊,入“楼桑四市”“市”。换乘轨舫车,驶向溪。

一路行。见重楼高阁,繁华盛景。街行人织,各穿金戴银,贵气扑面。汉、胡、羌、蛮,各色人等,穿行其间。更有远西域的驼队,闹市往。驼背胡姬,花枝招展。异域风情,我见犹怜。“卿夫一妻二妾,士一妻一妾。”爵民享齐人福。纳妙龄“鲜卑婢”入门,几惯例。

路所见所闻,无不啧啧称奇。

或问:何楼桑?

答曰:楼桑楼桑,楼高五丈桑。

五丈桑,便是蓟王祖宅前,那株“童童车盖”的老桑。蓟王少,失手坠树前豪言,楼桑人尽皆知。邑中重楼,皆高五丈桑,足见繁盛。

溪便是蓟王少,陷田的溪谷。今蓟王百余亩田,皆被重楼环抱。腊赐,蓟王米,更是主赐一。一袋蓟王米,守岁与人分食,百官无不弹冠相庆。

蓟王富有千土。中不良田百亩。亦因少,故显贵。

稻收已近尾声。蓟王百余亩田,均产八石余。饶是此,分与百官,亦不足一石。

寓意深远,堪比夫妻“同牢合卺”礼。

“与王共食”,臣“虽死无憾”。

溪,乃伐西林扩建。南北五余,东西三余。新建宅院,一万栋。

早在震关。最终规划,二位国相便已六百报蓟王。今街纵横,脚手架林立。百工居肆。王兴,楼桑工巧匠,何其。重楼高阁,拔。谓日新月异。

待建,将再齐民万户。苦无立锥日日忧的楼桑令乐隐,终扬眉吐气。

尤其是听闻,有郑玄门徒千人举迁入。乐隐更是喜望。便命人细修缮,将所建良宅,先行分与郑门子弟。楼桑一户齐民,院中有:前楼、楼、仓楼、望楼、水塔、双阙楼、四角楼。计十楼。历经次升级改造,军民两,攻防皆宜。平日住人,战守备。

齐民宅院,皆汉律所规“九百方步”。计三十宅。

先居买,分期偿。每年最低“一宅”,三十年清。实,楼桑居民何其富有。无信不立又恐夜长梦。故许人早已提前清。毕竟,蓟王初价十万。今已涨至百万。

楼桑令乐隐疏询问:溪新建宅院,售何价?

蓟王答复:仍十万。

却是蓟钱十万。折五十万两汉五铢。蓟人言,别无不同。因蓟国早已完钱币更替。迁入蓟国的民众言,不啻一笔巨款。

各豪商,却愿百万蓟钱,购一栋。欢喜,落户楼桑。盐铁、茶马、玉石、兵甲、机关器……等等,有蓟商专营的诸产业,皆不再设限。获利何止百倍。

随不断有楼桑爵民,迁往临乡王城。邑中商人渐。有千户“士”迁入楼桑,难怪楼桑令乐隐,喜不禁。

所谓“潜移默化”。楼桑有蓟太坛、白湖女校、医院、将馆……又有郑入主,术气氛浓厚。

“富贵不染铜臭”,乃王口。

言意。富贵始。富裕,“贵”理应更高级的人生追求。

煌煌汉,“高”贵:

身高(位)、名高(名望)、德高(操守)。有此三高,方贵。

又谓“土豪劣绅”。便是富了,再无追求。铜臭染身,难称“高贵”。

待舫车停稳。郑门子,陆续车。放眼望,此情此景,诗画,痴醉。蓟王礼贤士,竟至此乎。

急忙信中,举族迁楼桑安居。

十月旬。月末朝,期至。

百官已二位国相传讯。便整理仪容,身披朝服,六百石及悉数与。

垂帘已撤,独设王座(坐榻)。

左国令士异高声唱喝。蓟王身披冕服入殿。

冕服,乃礼服一。由冕冠、玄衣、纁裳、白罗带、黄蔽膝、素纱中单、赤舄等构。乃君王举行重仪式所穿戴华服。寻常朝,无需此隆重。

换言。此次朝,必不寻常。次王身披冕服,乃封侯拜相。今次,或亦此般。

蓟尹娄圭,足智谋者,中一动,便了。

“臣等,拜见主公。”

“诸君免礼。”

九串繁露,环视百官,蓟王笑:“诸君通宵达旦,忙稻收,孤本不徒增烦扰。‘独乐乐不众乐乐(dú yuè lè bù rú zhòng yuè lè)’。今有一喜,与诸君同享。”

言罢,蓟王目视左国令士异。

士异随取诏命,徐徐展:“召诸公入殿。”

须臾,身披麻服,鹤童颜的郑玄与三友,偏殿入内。

蓟王所言。百官忙稻收,郑玄仕,少有人知。见四人年纪各异,却皆有儒雅风,必是饱士。百官纷纷猜测,究竟是何许人。

“封郑玄庠令,秩二千石,‘银印青绶’,兼领蓟王宫中庶子。另赐黄金千两、铜钱百万、蜀锦千匹,四季朝服及驷马安车一驾。”

“臣,遵命。”郑玄拜。

“竟是郑公!”便有人惊呼声。

“封孙嵩、赵岐、赵戬,太博士,秩六百石,‘铜印黑绶’。另赐黄金五百两、铜钱五十万、蜀锦五百匹,四季朝服及骈马公车一驾。”

“臣等,遵命。”三人难掩激动。

待女官捧坐席,四人依次落座。

“郑公,海内儒。今携门内弟子仕,乃举国幸。”刘备笑赞:“太坛郑公主,亦是莘莘子幸。”

“主公谬赞。”郑玄拜奏:“身受知遇恩,老臣定恪尽职守。传授业,教书育人。主公业,拾柴添薪。”

“一‘拾柴添薪’!”饶是蔡少师,亦不禁赞:“王康,鹏乘风、龙行云,扶摇九万。”

百官各点头。郑玄名,雷贯耳。

“借蔡师吉言。”刘备笑:“国中英才辈,造福万民千秋。亦是孤平生所愿。”

见左国令又取诏命在手,百官议论纷纷。

莫非有贤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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