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卷 陇右 第149章 白驹过隙

蓟王,临乡城。

中郭。

随王傅黄忠战,勇先登的张郃,战因功晋升假候(军曲候副贰)。秩比四百石。愿迁入临乡城。族人亦有沾光,迁入外郭安居。乔迁喜,必庆贺一番。同门同袍,亲朋师友,齐聚一堂。蓟国一日三餐。往方便,宴席午宴。临乡水路通畅,车轮舟船往穿梭。朝何须夕至。半日达。赴宴,亦不误回程。

一日往返,省诸麻烦。

马驹儿等人年纪虽,却是友,席。话说,张郃亦是少年,尚不足十五。蓟国少年长吏何其,国人早已见惯不怪。

所谓三岁老。“二千及冠”者,怕有张郃在列。

正腊,中阿翁便卧床不。春,更有反复。入国医馆已有半月,却仍不见色。马超忧阿翁病情,便早早离席,乘车轮客船,返回楼桑。

两岸河堤,苜蓿萌青。暖阳早升,烘干夜露并晨雾。舟行其间,水沫生香。风扑面,令人旷神怡。

马超祖父早亡。中阿翁,便是同船贩的老翁。马超破闸救母,曾助一臂力。安居楼桑,便赡养中。忙做做农活,平日走街串巷,与一众老叟品茶博弈,乐逍遥。

阿翁的身世,从未说。马超母子,亦未追问。但马超总觉,阿翁绝非常人。着那柄充簪的寒光匕首,阿翁年轻,或是行走江湖的有名豪侠,亦说不定。

卧床不,亦非罹患沉疴。听良医吉本言,乃旧疾复。

席间,豆丫姐又说,阿翁或日无,让马超早做准备。

正因豆丫姐实情相告,马超才急焚,罢筵便早早赶回。

船入白湖水砦,泊在市港口。马超轻车熟路,直奔国医馆。

入病院,乘梯直升三楼病房,沿走廊抵单间病室。轻轻移直棂门,见阿翁正高卧憩。马超便轻手轻脚,鞋入室。

未及将直棂门闭合,阿翁已醒:“孙儿何早回。”

“无吃喝。”马超头不回答。

阿翁笑言:“张郃虽是将才,却差我孙儿远矣。不数年,待技艺,且何人挡。”

马超却未答话。见柜剩半碗药汤,便端给阿翁饮。

良药苦口利病。

阿翁苦笑:“命已注定,回乏术。汤药无,何必苦口。”

马超却催他喝完。

接空碗,又身拉落窗帘。

春光明媚,病室随一鲜。

阿翁目光慈炯,静马超忙碌。待重回病榻旁,才从枕,取一沓白绢。

马超轻轻展,不由双眼一亮:“剑法!”

“手法。”阿翁笑:“昔荆轲刺秦,图穷匕见。秦王惊拔剑,剑长坚,不立拔。荆轲逐秦王,秦王柱走。左右乃曰:‘王负剑!王负剑!’遂拔击荆轲,断其左股。”

见马超轻轻点头,阿翁又:“此术,便是应法。”

马超逐次,幡醒悟:“手法,便是拔剑术。”

“汉剑比秦剑,更长更坚。若遇刺客近身,又或群敌环伺,长击短,一敌众,诸此类。此法,皆有应。剑术,除蓟王越女剑外,数我门剑法。”

“阿翁是何门?”

“落门,不提罢。”阿翁果不愿提及。

“哦。”马超被绢技法吸引,不是随口一问。并未在意。

阿翁笑:“候不早了。你父几日便重返陇右,且回生陪伴左右,不贪玩,亦不忤逆。”

“唉。”将白绢入怀,马超便告辞离。

目送马超离,阿翁便又闭紧双眼,昏睡不提。

《阵纪》:“剑则有术。法有剑经,术有剑侠,故不测。识者数十氏焉,惟卞庄纷绞法、王聚落法、刘先主顾应法、马明王闪电法、马超手法,其五剑庸或有传。此在者悉求,其秘。”

马腾乃新任护氐校尉,府治平。本携马超母子同往。却被超母婉拒。马超业未是其一。马腾平另有妻室乃其二。羌女虽情,却外柔内刚,敢爱敢恨。马腾知肚明,亦不勉强。

先前中贫苦,娶羌女妻。今身居高位,又千寻回。皆势。

所谓“贫贱知不忘,糟糠妻不堂”。功名就,需珍惜羽毛。若抛妻弃子,德行有污。何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。正吕布肺腑言:先前皆草莽,故无所谓;今路遇蓟王,守满三年。断不令德行有亏。蓟王所恶,所指。

势造英雄,英雄乘势。悠悠众口,君主恶,亦是“势”。

马超一路归。见父亲重金签的女仆,在门前忙碌。母亲腹微凸,面色红润,正从旁指点。马超情随。快步前行礼。母慈子孝,羡煞旁人。

孕,母亲常有白马入梦,速疾风,白驹隙。豆丫姐便托夫君苏双,问黄金台四方馆长朱建平。

朱建平掐指一算,言:此女贵不言。取名‘云騄’。

“骐骥‘騄駬’,疾马。”

朱馆长铁口神断,知名。不仅一语破妻腹中胎儿别,亲其取名。马腾登门谢。昨日亲赴黄金台,至今未归。必,所言绝非有腹中贵女。

话说。“贵不言”的箴言,蓟国有流传。

前有蔡少师长女蔡琰;二有长安令女甄宓;三有王傅黄忠妻,蓟王义母腹中贵女;四有马腾妻腹中胎;最近,闻蔡少师妻,又有身孕,请四方馆长算,亦“贵不言”四字箴言。

蔡少师喜望。连夜二女取名:蔡淑。

细细,不无理。蓟国臣民,因国兴。俗语曰,背靠树乘凉。

英雄乘势。蓟王亦是“势”。

有女仆帮衬,母亲做了一桌菜。马超正长身体,断不短了吃食。

待狼吞虎咽,风卷残云将饭菜吃完。马超便漱口更衣,辞别母亲,前往坛夜课。

羊喂,马养。武练,文习。

击鞠赛马,枪技阵法。

有一众友,亦不相忘。

便是马驹儿的日常。

第148章 附内而生目录+书签第150章 势如水火